君越亭不动声色地看着副将。
只见副将面色惨白,身子瑟瑟发抖,最后竟然是顶不住压力,直接扑通跪在地上。
副将额上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在下巴一滴一滴往下坠,双目紧盯地面,不敢直视君越亭。
好一会儿,副将才战战兢兢地求饶:“卑职该死,卑职不该随便揣摩圣意,卑职不该自作主张给皇上出谋划策,是卑职逾矩了,请皇上责罚……”
见副将怎么说也在战场上厮杀多年,如今却还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君越亭眼底划过嫌弃,胸口也不由得升起怒气。
“自己去领军棍二十,小惩大诫,若是在有下次让朕扩充后宫,朕定不会饶你!”
责罚已下,副将心中就算再不甘,也不敢再多言,随即磕头谢恩道:“谢皇上,卑职领旨。”
这就是他和净栎的差距啊!
之前净栎跟皇上提出扩充后宫一事后,虽然皇上心情不好,但也不至于说惩罚。
副将将一口不满咽回肚子里,起身退出营帐。
不一会,便有行刑的声响传入营帐内,其中还有副将的哼唧声。
听着军棍打在肉身的声响,君越亭双眉紧皱,不耐烦地打开手中的文函,细细看着上面的内容。
只是越是往下读,他脸上的神色就变得越发冷冽,营帐就如同被一层冰冷气息包裹。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伺候的才公公上前。
引得一旁的才公公一阵紧张,不明白那文涵中有何消息,竟让皇上脸色变化这么大。
“不知还有何难事让皇上这般愁眉不展?”才公公低声询问,目光却规矩地盯着脚尖,不敢自作聪明地偷看君越亭手中的文函。
“月……咳咳……”
君越亭双手紧握成拳,面色极其凝重,思绪依旧停留在文函中的内容中。
刚一开口便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改口道:“有人发现有一纵人马趁夜从山谷逃出来,若朕的猜测没有错,那定是硕南王妃的马车。”
君越亭方才面对副将时的冰霜早已破冰,两道黑浓的剑眉早已拧起,嗜血的眼眸隐藏着兴奋。
方才出口说‘硕南王妃’几个字时,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才公公一听,心头大震,立即跪下恳请道:“皇上,您可不能为了硕南王妃放弃整片江山啊!
“如今咱们正与硕南王闲王交战,北宁四面的战争已拉开序幕,咱已没有更多的人手去捉拿硕南王妃了。
“况且新君登基,德行极为重要,岂能为一个有夫之妇而让天下人嗤笑……”
君越亭岂会料到自己的一番话竟引来才公公这么大的反应,心头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
不等才公公将规劝的话说完,君越亭一手猛地拍桌子,怒道:“朕何时说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整片江山?
“才公公,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跟着朕这么多年,揣测朕的心思,朕就不敢杀你了?”
才公公低头听着君越亭的怒骂,面上惊惧。
但一想到日后可能会出现这个情况,才公公眼底神情坚定如一,不畏皇权地开口劝道:“皇上,奴才绝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奴才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皇上的心思奴才还是略知一二的。
“不管皇上心中多么喜欢硕南王妃,现如今她都是硕南王的王妃,还孕有孩子。
“您若是对她做什么,天下百姓定会认为皇上是为了硕南王妃才针对硕南王。
“皇上您的一世英名,可不能坏在一个有夫之妇手上啊……”
才公公越说越激动,心中亦是决定绝不能让皇上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
当初先皇为了在皇上身边安插眼线,给皇上指婚,赐婚皇上与卫国公之女月云歌。
皇上好不容易让先皇收回了圣旨,解除与月云歌的婚约,怎能在事后又反悔呢?
更何况月云歌如今已是硕南王妃,若是与皇上传出闲言碎语,这对还未坐稳龙椅的皇上而言,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够了!”一声含着怒意的低吼自君越亭的口中呼出。
只见君越亭猛地站起身,手指才公公怒道:“如何坐稳这江山还不需要你来教!你只需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便可,朕的事你无需管这么多!”
他身为皇帝,却被身边的人这般说三道四。
这不行那不行,究竟他是皇帝,还是他们这群人是?
“皇上……”
听完君越亭的话,才公公抬起头正要开口,却见君越亭举手让他闭嘴。
君越亭闭上双目,用力地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半晌才开口:“才公公,朕明白你所做的一切均是为朕好。
“只是,朕提起月云歌的事,也并非完全是为了她。
“副将已命人前去那山谷查探,并未发现朕母后的踪迹。
“整座山谷中,唯有一处房子是被烧毁的,那里到底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