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愫很久没回过宝山上的别墅了。
宝山的别墅是她远在英国的老妈跟她爹离婚前留给她的,平时只有家政阿姨每周过来打扫。这些年她在古市的生意做的不错,前些年在市中心买了几套房子轮着住,又跟一群狐朋狗友几个人合资开了家装潢精致圈子小众的酒吧,身边的人就换的更勤了。
她们那群人都是这样。
手上有几个闲钱,心却又冷又空,只好用短暂的情爱单纯的满足身体上的肉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过各有所需,玩玩而已。
她还没到家门前,就看到一团小小的白色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大门口,走近了才发现是个人,她还以为是哪家的孩子走丢了。这片都是老牌别墅群,除了她这种不长住这儿的,其他的住户基本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都认识。
白愫正要给物业打电话,让物业查查谁家丢了孩子到她这儿来领。却看到那团小小的白色站了起来,揉了揉像是蹲酸了的双腿,目光透过车玻璃直直地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过分的欣喜。
手机接通了,里面传来物业的声音,礼貌的问白愫有什么可以为她服务的。
她看着面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过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说,不用了,她打错了电话。
她沉默地下车,走到大门前。男孩子比上次见时起码高了20公分,要不是那张脸除了线条更坚硬以外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她几乎要认不出面前的小孩儿就是以前一直跟在她身后喊姐姐的小男生了。
“放假了?”
连暮有些紧张地捏紧了手指,眼底却闪着雀跃的碎光。
“嗯,放暑假了。”
白愫怔了怔,“暑假”两个字仿佛打开了夏天的开关。四周被忽略的蝉鸣、蛙声此刻一齐涌入耳朵。她在市中心住的太久,都快忘了夏天原本的样子。
“下半年就高三了,学校只放了大半个月的暑假。”
“哦。”
两个人都不再开口,只有蛙声一阵高过一阵,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不早了,你回家吧。”
连暮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却默默地握上了白愫的手腕,再开口时低弱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哭腔。
“愫愫姐,你别赶我走。”
“......”
“我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回去。”
“我爸在工地出事了,她和我爸都在医院。”
连暮的手握得更紧了,生怕白愫把他丢在门外。他185的个子,站起来比白愫高了一个头还多点,却瘦的过分,脸色也白的过分。
“愫愫姐,我都两天没吃饭了,你给我做碗面吃吧。”
“你疯了不吃饭?我要是不回来怎么办?你在这儿等着饿死?”
白愫又心疼又生气,反拉住连暮的手往家里走。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忍不住给他带回家去。
“我就知道愫愫姐最好了。”
连暮卖惨得逞,得偿所愿,笑的孩子一样开心,露出八颗明晃晃的牙齿。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这样开怀地笑过了,自己是妈妈再婚后带到连家来的,来的时候已经记事。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甚至还记得爷爷奶奶的模样。只是那个家......他再也回不去了。
家里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少了几分少年人的生机。如今被白愫暖暖的手握住,这一笑真心实意,倒是给他添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和活力。
走到屋里白愫才发觉眼前的小孩确实还穿着高中的校服。市一中校服还是白蓝的老土配色,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干净明朗。
她有一年半没看到连暮了,上一次见他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妈妈发疯了似的把连暮从她家里拖走,嘴里还说着难听的话,让连暮离她这个下流淫荡的人远远的,再不许和她玩。
连暮妈妈大概是误会了,以为那些男人都是她的炮友。唔,这么一说倒也没错,只是挨操的人可不是她,是那些前赴后继送上来的男人们。
从那以后,白愫就很少回来。
比如这次,要不是为了回来拿她老妈的印章盖股份转让协议,她也不会从市里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来宝山。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涌上一股子气来,连暮这个小傻子不会真的在她家门口饿了两天吧?
“下次有什么事别在门口等我,我不常回来。”
“我知道的。”
连暮眼里的光猝然暗了下去,眼睫低垂,细瘦修长的指在白愫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捏住。
“愫愫姐,我去你公司找你,前台说你不在,没有预约也不见客。”
少年的唇色浅浅,不好意思地抿住,显得有几分羞赫和无助。
“我不想回那个家,回去了也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吃啦,书包里有水和蛋糕的。”
白愫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让连暮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会,她去下一碗番茄鸡蛋面。好在她虽然不经常过来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