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酥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夜都已经深了。
虽然她尽力遮挡,但是刚云雨过的痕迹显然是遮不完的。时意从她离开邱翀的院子起就默默跟在她身后,一直到房间安顿下来,才转身离去。
时酥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看他离开才狠狠松了一口气——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负罪感?不过她已经累到没有功夫去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整个人扑到软绵绵的大床上没一会就陷入了沉睡。
这次倒是正常的沉入了灵湖,时酥仰面浮在金色的水面,感受着温热的水的冲刷,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时酥耐心的控制着这些恍若实体的灵气一遍一遍的顺着人体灵脉的方向游走,运行数个周天以后才安心了些——总算邱翀那厮还有几分良心,最后又和自己双修了两次,大乘期的男修着实是大补,才这一会功夫自己就已经灵力充沛了。虽然之前跌了两境,但好歹灵脉没有受损,只要灵力足够,一年之内绝对可以再登元婴境。
想到这里,时酥心情愉悦的收敛灵识,从入定修行的状态中脱离。
回过神来就听见屋里有人在说话。
听声音像是扶榕,“…你师父就是这样的,把修炼看的比什么都重,你别太在意…”
在意什么?修炼以后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时酥才发觉自己累的思绪都缓慢了,有点不太明白扶榕的意思。但是也没有人答复她,只有哗哗的水声在房间里回荡。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这回事毕竟要你情我愿,虽然在咱们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如果你师父她介意,那也没有办法,你一直僵着也不行,难不成你真的甘心百年不到就成为一堆黄土吗?宗门里别的弟子…”
“师伯…”扶榕的话被硬生生截断,时酥听着这个声音心里一个激灵,脑子都清醒了几分,那声音虽然恭敬但是还是带出了一点不快,“热水放好了,劳烦师伯帮师父梳洗…”
说完就听到轻轻的木门开合的声音,估摸着是出去了,时酥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正想再睡个回笼觉,脸颊忽地一痛,就听到扶榕恶狠狠道,“小蹄子!醒了就给我老实自己去盆子里褪毛,难不成真的要老娘来伺候你?!”
时酥赶忙一个挺身,就从床上爬起来,“不敢不敢…师姐我可不敢!”
扶榕佯作生气,板着脸三下五除二把她身上本就轻薄松垮的衣裳扒干净,然后拧着时酥的耳朵提留着把她按进浴桶里。
宽大的浴桶水温正好,还放了许多时酥喜欢的牛乳。时酥心里说不上是感动还是愧疚,但脸上还是一贯的没心没肺,冲扶苏抱怨道,“我的亲师姐!你把我捏疼了!”
“你还会疼?”扶榕还要发作,却瞥见时酥额头的印纹,顿时大惊失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才三天不见境界跌了这么多?”
时酥不想让师姐担心,只含糊道,“可能是之前太激进,境界不稳,突破失败了…”
“成婴确实是一个坎,”扶榕不疑有他,仔细打量了她半天,看时酥确实只是神色有些疲乏,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你以后也不要太急躁,慢慢来,男人是睡不完的,一天到晚浪在外面吃外食,难怪出了问题,依我看,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潜心修行几年,再出山也不迟…”
时酥七岁入门,就是扶榕一手带大的,扶榕虽然是师姐,但跟师父没什么区别,那场大乱以后,合欢宗的旧人大多四散,或是归隐,或是不知游历去了哪里,留在宗门内的寥寥无几,姐妹两人更是日常相互扶持,关系格外要好,因此扶榕此番的担心和唠叨,时酥虽然不能解释言明,但心里也是暖融融的。
时酥揽上师姐的腰,撒娇道,“哎呀哎呀我的好姐姐,别絮叨了,再啰嗦你就要变老太婆啦…”
“你呀你呀!”扶榕瞪了她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天生的讨债鬼!”
“我也就罢了,谁叫师姐当年收下我呢?我赖师姐一辈子!”时酥笑道,“但若是有别人惹师姐生气,我可是不依的!师姐尽管告诉我他是谁,我就去给师姐出气!是不是阿余…”
“还能有谁?”扶榕随手拿过一边妆台上的梳子,给时酥顺头发,“除了你们两师徒,还有哪个能惹到我?”
这下时酥哑了口,想要离扶榕远一点,奈何头发捏在她手上,只好讷讷的勉强应声。
扶榕觉察到她的尴尬,但还是开口,“你别怪我多嘴,你们确实不像话…
睡了徒弟多大的事,你这还端上了?一走就是十年,东西流水似的送,人一次不见,合欢宗哪里有你这样的师父?”
“你不也是…”时酥刚想反驳,扶榕手就一紧,疼的时酥“嘶”的捂了嘴。
“你跟我比?我们家阿余多的是相好,哪里看得上我这个老婆子?若是阿意能有几个红颜我也不在你这里嚼舌…”
“什么?没人看得上我徒弟?!”时酥惊讶的回头,头发都顾不上了。
扶榕白了她一眼,狠狠的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