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峰自山体北川东侧而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便是从这儿万丈而出。
一座座庄严肃穆的玉石牌坊蜿蜒在山体之上,绵延而寄存灵力的红绸缠绕在牌坊周身在顶端的清音铜铃中随风摇曳。一片葱郁的苍树中偶尔穿出几声隼鹰鸣叫,隐秘的森木深处有着小苏衾所不知的东西在悄然滋长,磅礴壮大。苏衾仰着头伸手想要抓住在眼前不断飘动的红绸,鲜血一般的颜色,过于红艳,映得她清澈的眼瞳一片艳色,而不知其糜。
白湫低眉,抱着纯真明艳的小姑娘一阶一阶地走在登云梯上,抿唇不动声色地划过苏衾的耳廓。
朗日晴空下铃铛泠泠声清脆,风过绿叶。
一路走来,苏衾莫名觉得心悸愈来深切,不安地揪着白湫的衣角,忽的感觉耳垂上一疼,接着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处:“苏衾。”是他的了,终于要是他们的了,拜完师之后,那就是永生永世羁绊。
犹如清风贯耳,又如魔音吞噬心灵。
白湫掐着苏衾的下巴,含笑温柔,低沉而难以抑制地呼唤她,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红光让苏衾仰着小脑袋觉得疑惑,她蒙住他的眼睛,略有不满道:“师尊,这个不好看!”
白湫低笑一声,愈发温润起来,泽雅如玉的下颚扬起一抹清贵的弧度,躲开苏衾的手心,直勾勾地盯着苏衾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手心,上挑的桃花眼中竟然透着几分轻佻,愣是把他清俊如斯的眉眼带上邪气。
苏衾明丽的眼眸愈加疑惑,立马收回手,攥着手心,张着小嘴控诉:“以后不准咬我。”不准咬我耳朵,很疼,苏衾言正义辞地想要和白湫讲道理,虽然他是师尊,但也不能随便咬人啊,这是不对的。
白湫半眯着眼眸看着小姑娘认真严肃的神色,忽的莞尔一笑,低声温柔道:“好。”还未等小姑娘高兴,他倏的低头埋入苏衾的颈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尝到清甜之后,白湫满意的舒展着眉峰,大手间不禁盈盈一握的腰肢忽的颤抖起来。苏衾尖叫,天,师尊在吸血。吸她的血?为什么?为什么呢?苏衾愣愣地侧目去看身侧的人,雪白的长发蹭在她的下颚有些痒,可是脖子也好痛啊,她可以感受到师尊冰凉的唇在贪恋温热似的不断吮吸啃噬,灼热的呼吸让她的皮肤仿佛有一种在被烈火焚烧的感觉,她会死吗?师尊?白湫?
苏衾意识开始迷茫,纤柔的脖颈无意识地偏向一边,手腕缓缓下垂,眼神空洞地盯着浩瀚无际的蓝天,白云都有些刺眼。
白湫舔着唇下的伤口,那被尖牙咬出来血淋淋的洞竟然快速愈合,他仰头,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溢出,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如冰。喉结滚动,白湫脸上意乱情迷起来,病态的笑容浮现,接着又被压下,他舔着唇角回味着嘴里残留的清甜,低头吻上意识微薄的苏衾,气息纠缠霸道,苏衾被迫张嘴,舌尖被吮吸,稚嫩的口腔中满是清冽的冷梅卷着鲜血的气息。
不要拒绝我,苏衾。白湫眸色深沉,低垂的浅色眼眸中爱意汹涌,他将自己的灵力渡给苏衾,然后靠近小姑娘的耳边蛊惑:“忘记吧。”
……
等苏衾再有意识时,她已经站在祯云殿中央,抬眼便是巨大神龛,上面摆满牌位,自下而上直至殿顶,圣神而威压。而她的二位师尊一袭蓝衣一袭红衣在神龛前负手而立,焚香气息浓烈,苏衾听到墨染在台阶之上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像是虚空传来一般,她晃了晃脑袋下意识走向白湫和墨染。
弟子们眼中惊奇不下,自方才见白湫掌门一手抱着一位小姑娘走入殿中时,他们便难以挪开目光,他们从未见过白湫那般神色,虽不至于说是喜上眉梢,但是那种切实能感受到的愉悦让弟子们都心中一惊,白湫掌门虽温柔善笑,但他们从未从其中体会到笑意,反而是温柔包裹下的冷漠无情。更是那在掌门怀中的小姑娘,眼瞳清纯懵懂,眉眼精致稚嫩,清丽的脸庞神色却略显僵硬,小小一只依偎在白湫的怀中,甚有眼尖的弟子瞥见那小姑娘的脖颈微微泛红,在对上白湫淡漠如水的眼神后,立马身冒冷汗,赶紧低头不敢再四处张望。
苏衾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二位师尊,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思,仰头看见白湫昳丽的容貌忽的脑袋一疼,但不容她多想,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二位师尊,徒儿苏衾至上。日后,定会勤奋好学,业精于勤,不负师尊期望。”小苏衾没念过什么书,就这一句话还是她顺着记忆照葫芦画瓢做的,她以前在帝都街上乞讨时看见过别人临街拜师,惊羡之间,不由得记下了这句话,今日终于有所用武之地,小姑娘心中不免紧张又激动,但还是喜悦居多。天,她不仅有家了,还得了二位温柔又和善的师尊,她是何等幸运啊。
墨染红眸微敛,低眉看着匍匐在地上,额头抵在手背的小身躯,裙衣似花瓣绽放在身侧,瘦瘦的小腰被玉带束着不堪一握,浅金色绸缎衬得小姑娘肤色愈发温柔,仿佛镀了一层柔光,倾散的长发在纤纤柔软的背上铺在地上,好似挠在他的身上,墨染不由得喉咙一痒,那痒意蔓延到心间,于是嘴角一挑:“起来吧,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