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一层的急诊,我在医生的陪护下缴费完毕,洪黎坐在大厅的铁质座椅上,他刚刚又服用了抑制剂。刚刚在急救车上,医生询问我和他的关系。
“……我是他女朋友”如果我不这么说,按照法律,洪黎算是强奸未遂。
医生狐疑的眼神在我和洪黎之间游走。
“他有通知你他进入易感期了吗?”
“没有……”
“那你们下次还是注意一点,Alpha的易感期应该是几天前就开始有反应了,有时候他们自己也会感觉不到,具体的话可能会呼吸急促、时不时感到燥热、喉头有干渴感……”
我闭目养神,医生隔着蓝色的医用口罩传过来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流进流出。
洪黎的头发刚刚修剪过,理完还和我抱怨tony的手艺退步。他低垂眼睫,歪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完全不像是刚刚差点把我咬的皮开肉绽的Alpha。
我隔了一个位子坐在了他的旁边。医院等候座椅上的已经掉漆了的“爱心专座”标语成了我能坐离他的最大理由。
“对不起。”洪黎小声嘀咕,他扭头看我,眼里有一种欲哭的泪。
“今天早上我已经吃了药了,但是忘记注射抑制剂了。”他身体微微往我这边倾,手伸向我的脖子,“我会负全责的。”
我不自觉的往后躲了躲,几小时前发生过的事情仍然在我脑海里荡漾着。
我暂时需要将他和恶犬归为一类。
洪黎见我躲闪,只好尴尬的把手收回去,不安的摆放在两腿之间。他这时这样可怜见的,叫我有点不忍心。
“好的,到时候医药费我会发给你,你直接打我银行卡上就好了,你知道是哪个账号的。”我抬眼看他,与他对视,“然后就是我们分手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不需要谈了。”
他眉毛耷拉下来,“为什么,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谈这件事不可以吗?”
“你看,你是Alpha,我是Beta,没有信息素,也自然没有方法帮助你度过易感期……”
“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和第三性征没有关系!现在也有很多不是AB恋爱结婚生子的吗。”洪黎打断我,他眼里全是悲伤。
“有关系!很有关系!现在的确可以通过药和抑制剂来控制易感期发情期,可是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奏效的!药又不是没有失灵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语气不受抑制的加重就好像被突然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你又没有被Alpha咬过,你怎么知道痛不痛呢?我害怕!我害怕总可以了吧!洪黎!”我几乎是将这句话呕出来的,因为我颤抖的要撑不住我的身体,几乎要倒下去。
洪黎想来扶我,我没有躲,我撑着他的手直起身来,再把他的手从我胳膊上推开。
“除了第三性征,难道没有别的理由了吗?”洪黎问我。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吧。”
“不是因为林桉哥吗。”
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刻会听到林桉的名字。
“……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不用瞒我了,那个时候我们去送淮淮去医院的时候,我哥告诉我了,你和林桉哥的事情。”
我觉得好笑,洪铭这一家真的可笑,我本想着不戳破这层纸,给大家留一丝情面,没想到竟然是他先把这关系推了出去。
我冷冷的看洪黎,“洪铭怎么和你说的?”
“我哥说,你们在一起过。”
“哦。”
“他还说,是你提的分手,林桉哥很伤心。”
林桉伤不伤心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确实是我提的分手,看来洪铭还有点教养,不会添油加醋。
“好,那就当我和你分手是因为林桉吧。”也的确如此,我只想和这些陈年的关系远一点。
“难道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林桉吗?”
听了这话,我顿时觉得洪黎那些名校学历全被狗啃了,什么样的脑子才能推理出这样的逻辑。如果不是我身体健康,一定被这句气的吐一口血出来。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想,但是我明确告诉你,不是的,我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的。我不是那种会为了谁,而去诡计多端的伤害另一个人的那种人渣。”
洪黎皱了皱眉,嘴巴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那为什么自从林桉哥回来之后你就越来越不对劲。总是冷落我,而且你还去主动接近淮淮。”
我看事情的走向越来越诡异了,连带着我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都一刺一刺的痛。
“很多事,你都是从你哥口里听来的吧?”
“……”洪黎沉默。沉默代表默认。
“总之你爱相信谁就相信谁吧。信你亲生的哥哥,也是应该的。”
我站起身准备逃离这片是非之地,洪黎却拉住了我的手。
他低着头,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如果不是他坐着,这个姿势仿佛在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