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苏釉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决定,立刻施行。鎏已正等她这句话,便立刻带人出秘境,往宗门赶。
庚午一轮劈头盖脸的痛骂已不重要。
倒是不想真把消息传出去时候,先闯进质问是泡在清心潭的唐怀桃。
她身后跟随一溜俊杰,直闯雪光峰正堂。当时鎏已在,苏釉和庚午也在,两个师尊正商定日期,庚午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那女孩娇滴滴的声音就扯进来:「师尊真要跟苏师姐结契吗!」
「桃儿!慢点!」
「桃儿!!你快随我回清心潭去!」
一声声桃儿唤得让人心肝颤抖。苏釉不禁抬眼望,果然见眉清目秀小生几人。
庚午正愁没人闹事,见此也不讲话,直直退后几步,拉着苏釉一幅看好戏模样。她决心把鎏已供出去,让他自己面对狗血大战。
鎏已瞥了苏釉一眼,苏釉竟瞧出他的几分委屈。
她抖了个寒战。
那头唐怀桃不知披盖哪个师兄的外袍,里头浑身湿透,一路拽了条小河进来。她走到鎏已面前,眼泪汪汪仰视他,径直地跪下去。双膝吭咚作响她也不顾,只深情问那冷面师尊道:「弟子知错,自此再不敢觊觎师尊,只求师尊万万不要轻易放弃幸福啊!」
鎏已不答,垂眼扫去,先施了法咒将人烘干。
唐怀桃立地双颊泛红,咬紧嘴唇。
庚午哼了个「啧」。
此时鎏已开口:「此地无你事,回清心潭去。」
唐怀桃再次苦求:「师尊!弟子认错!可弟子实在不忍您委曲求全,弟子自今日再也不出现在师尊面前可以吗?求您不要赌气跟苏师姐结契啊!苏师姐她日后定有真爱,到时师尊将如何?」
如何?鎏已瞥苏釉。
苏釉道:「没有真爱。我一心修道。」
鎏已再瞥唐怀桃,一幅「你看吧」的表情。
庚午憋了个笑,没憋住,噗嗤漏出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弟子跟鎏已有点搭。
那头唐怀桃呆愣片刻,将目光不住巡视鎏已和苏釉,怎样想也想不通。她只得对着苏釉再劝:「苏师姐,我知你心中无师尊,那何必非得结契呢?师尊日后若遇见真爱…」讲此,仿佛万箭穿心似的,眉目拧成一团。身后几位护法小郎见状立刻凑到身侧来,开始嘘寒问暖。
苏釉则望向鎏已。还能有真爱么?她瞧不出。就他这副德行,恐怕也难。
鎏已显然比她更熟悉唐怀桃这副操作,他甚至都不想讲话,甩袖施法,连着她身边几个嘘寒问暖的师兄弟们一同,都给甩去清心潭。
苏釉目瞪口呆,无比佩服。
庚午见此,不由得多想几分。
她斜瞥鎏已道:「你这副模样,真不像个为人师长的。若说唐怀桃那小娘你不想沾惹,可剩下几个弟子呢?你便是这副不管不顾,被外头人知晓,得怎么说你?」
鎏已回视她一眼,似乎不想接茬,他扫到另一边的苏釉,又决定开口解释:「他们原本来雪光峰就非为修炼。想必你也察觉,近年来雪光峰灵运不再…」
庚午怔愣:「你知晓是怎么回事?」
鎏已点头:「唐怀桃此女非寻常人,我动不得,只能躲避。」
庚午听此甚怒:「所以你就来打我徒弟的主意!?你这个——」
风雷阵又蠢蠢欲动。鎏已直唤雪阵将她压下一头。
「息怒,二位息怒…」
苏釉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疲累,她就是夹在饼子中间的一滩蛋。她望了眼鎏已,转头对庚午道:「师尊,既然弟子已决定与真人结道侣,就要说话算话。况且弟子觉得……」她顿了顿,垂下头:「弟子觉得,仙尊有点让人心疼。」
庚午…庚午仿佛被雷从头劈到脚。
她扶摇峰的好苗子啊!终于开窍了!可是窍眼怎能是鎏已这混账呢!
鎏已直直地看向苏釉,有恍惚,有迷惑,然后忽然茅塞顿开,在庚午浓浓恨意的瞪视里,被红霞染满面颈。
之后,当鎏已将确定的日期昭告宗门之时,唐怀桃晕倒在清心潭里。
日子如白驹过隙,眨眼便来到年底。
随着苏釉和鎏已结道侣大典的趋近,距离唐怀桃脱离清心潭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但算起日子,她还是无法在大典之前脱身。
所以,这几日清心潭边更加热闹。
唐怀桃求完师兄求师弟,几个人都被嘱托往鎏已面前走过一遭,替唐怀桃劝自己师尊放弃大典。苏釉听完没甚想法,却是庚午知晓后,将一群小娘小郎好生骂一通。骂完,赌气似的让苏釉跟鎏已联络感情去。
左右这份姻缘已经拦不住,庚午也看开了。
至于苏釉和鎏已…俩人的日常相处实在没甚可观赏性。有弟子追着想吃狗粮追了三五次,反倒觉得自己修行进步得飞速。无外乎那俩人见面闲聊,十句里有九句九都是修行相关:什么剑法如何大成啊,冰系和风雷的利弊啊,诸般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