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宥冲了澡走回卧室,一身湿气地抱住坐在床上的林桐笙,两人一同倒在床上。
我从被收养到搬去西湾区小别墅一直都住在这里,隔壁是我哥的房间,他从小就是个很爱读书很自律的家伙,我以前很看不惯他,觉得他都铁定会继承邦本会了还这么认真念书做什么,是要做给什么人看吗?
唔,念书没什么不好的林桐笙转身搂住韩宥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就算冲了澡,他身上还是有淡淡的古龙水气味,她用鼻尖蹭了蹭他凉凉的皮肤,父母破产后,我就没念书了。
对韩宥来说,爱上林桐笙后,他就越发想了解她的过去,他不想在这方面落后于何其。可时间与经历就是这么作弄人,在他走出狼藉贫穷的童年时,林桐笙却正在下落。他忽然觉得自己在此刻说什么都会显得像在炫耀,他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以免刺伤林桐笙。相处时间久了,他有种感觉,林桐笙并不是天生钝感,而是面瘫的面具戴久了,久而久之就被面具同化了,在窥见她过去的只言片语中,他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他安静地抱着团在他怀里,打呵欠时会用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胸口呼气的林桐笙,两人的腿曲着缠在一起。韩宥希望时间停留在此刻,何其永远不要回来
在本家大宅里的日子,韩宥觉得自己就像跟林桐笙在度蜜月,他偶尔拉着她一起锻炼身体,陪她看书,或是看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一些他完全不懂的东西,她被他缠得不耐烦了也会陪他打两局牌,韩宥总是输,只有她让着他时才能从她手里抠回几个筹码。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半个月后,那三个干部声称自己找到了牌手,将赌局定在一周后,地点设置在邦本会地盘里某个还没来得及拆除的废弃厂房里。
林桐笙穿着一件亚麻质地的长袖衫陪韩宥在本家大宅的花园里散步,夜间下了雨,空气里满是尘土与青草的气味。韩宥拉着林桐笙的手,他的手指用力不均地拉着她,偶尔会让她觉得手指被捏得有点疼。林桐笙站住了脚步,若有所思的韩宥继续往前走,直到发现拉不动了才回过头,他那具有中性美的脸上带着愁绪,深棕色的眉毛蹙起,桃花眼里也盛满了担忧。林桐笙心头微动,她知道韩宥长得好看,这份美貌在日常的相处中存在感越来越浓,丝毫没有随着新鲜感的消退而折损半分。她走上前伸手抚平他的眉心,韩宥能读到她微表情里柔和与安慰情绪,将她的双手都拢在手心里。
我让手下去打听了跟你对战的牌手信息
林桐笙刚打算说些什么,就被他用手指摁在了嘴唇上,韩宥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要说,台下的信息不重要,可我莫名觉得蹊跷,就托人查了查那个家伙,跟你对阵的牌手叫Henry裴,是新城会的人在赌城物色牌手时遇到的。仅仅是赌城牌手这一身份并不足以让他成功毛遂自荐,据说他能看透对手心里在想什么,随后用言语挑拨,让对手动摇,甚至方寸大乱。
林桐笙微微皱眉,似乎觉得这种信息相当扯淡。
当然他的牌技也不差的韩宥就像是被暴雨淋湿的大狗,双手紧握着林桐笙叹了口气,我是怕你心里有什么创伤,万一被他揭露出来,你会绝不是怕你输或是怎样。
林桐笙抽出手捏了捏他的后颈:你找谁打听的?
韩宥的眼瞳动摇地迅速左右晃了一下,就像是摇晃的琥珀色玻璃珠:当然是,是陆律,她人脉宽消息广!
林桐笙没有拆穿他,嘴角微微上扬:我陪你去打两把牌,放松一下。
韩宥立刻苦了一张脸,想到自己初见林桐笙时有过想跟她过个手看她本事几何的狂妄想法,真恨不得把脸埋进裤裆里。
王辅佐站在主楼的会长接待室窗前,刚好看到花园里两人亲密又自然的互动,禁不住连连叹气。
我觉得林小姐跟韩少在一起并不是坏事,眼瞧着韩少逐渐地摆脱了不着调又招摇的浅薄脾性,做事日渐沉稳,虽然脑子还是不大好用,经验是可以累积的嘛代理会长吹着手里的绿茶,男人嘛,有的时候是需要一个契机才能成熟的,就像韩会长,不也是遇到了那一位才彻底成长起来的吗?
王辅佐忿忿地转过头看了代理会长一眼:哼。在黑道怀璧其罪的事还少吗?林小姐所拥有的技术,整个兰岛只有boss才能真正保护好她!
代理会长悠然自得地喝了口茶,不想跟王辅佐继续争辩这个话题,可王辅佐却像是越想越着急那般继续说道:更何况韩少年纪小心性不坚定,以后若是移情别恋,处理不好跟林小姐的关系,那会让邦本会损失巨大的!我们boss跟她有将近五年的情谊
五年的情谊就能保证不移情别恋了啊代理会长本不欲再说,可韩宥毕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难免有偏向,他慢悠悠地反驳道。
王辅佐张了张嘴,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论点可以继续驳斥,皱着眉头闭上了嘴。
说起来,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代理会长捧着茶杯,热气糊上了他的老花镜,却带来一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