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赌城飞回兰岛需要十多个小时,王辅佐从何其上飞机开始算了个大致的时间亲自去韩宥的小别墅请林桐笙去接机,可王辅佐还没想好怎么说。
刚走进别墅,已是夜间九点,林桐笙早已穿戴整齐地在客厅等候:去接何其对吧。
让林桐笙空出这个时段的王辅佐并未点明要她做的事,骤然发现她已看破意图,不由地讷讷。
所以,不能带你去。林桐笙偏过脑袋看向韩宥,后者开始有些慌乱地抓住她的右手,韩宥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曾在何其失踪这件事里谋取了利益,在他谴责何其不将真相告知的同时,也将自己推入了类似的困境。
小桐在怪我没有尽早告诉你真相吗?韩宥拉着她的手,似乎林桐笙不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回答,他就不放人。
我只是有些话要跟他说,你或许不大方便在场。林桐笙的声音不响,站得远些的手下并不能听清楚,可王辅佐却听得坐立难安,仿佛脚下踩着鹅卵石按摩拖鞋。
那你不准去。韩宥倾身缠住她的手臂,如同一个孩童缠着喜欢的老师那样霸道,可他的心里怎么也压不下晦暗肮脏的背叛想法。
林桐笙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不许生出背叛的想法,背叛何其你一定会死的。
韩宥心头一震,方才掠过的黑暗想法迅速被他驱赶走,压低声音说道:可我不想你跟他在一起
韩宥。林桐笙觉得自己要说的太多,很难三言两语地说清楚,只能扒开他的手指,意外的是,在意识到她挣脱时,他就卸了力。林桐笙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他垂下脑袋,任由发丝将他的表情掩盖,似有不忍地摸了摸他的发顶。
直到大门被关上,韩宥都没有抬起头,宝物被夺走的感觉在这一刻被放大到了极致,即便知道这宝物是由自己说谎窃夺而来的,即便预料到了自己不够强大她终究会离开,理解她发自本能的行动,可他就是难过。背叛何其,死了又怎么样呢?不如说,自己就是产生了一心求死的想法。
一切都无所谓了
关门之前,王辅佐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低着头似乎丧失了全部心气的韩宥,他注意到林桐笙离开后没有回头,面部表情沉稳平和,有几分事不关己的冷漠。前往机场的路上,车厢内鸦雀无声,林桐笙支着脑袋望向窗外,看她拒绝韩宥的模样,似乎是对何其有了比较深的感情,才决定回到他身边,可他无论如何没办法从她脸上看到一丁点喜悦。
林小姐究竟是什么态度呢?
王辅佐很快得到了答案。
轿车驶入私飞落机的区域,在航站楼比较偏的角落等着,林桐笙披了一件薄款的长外套从车里走出来站在夜风中等何其,远远的,私人的小型飞机落下架起舷梯,为首的那人走得很快。何其一出舱门就见到了穿着白色外套的林桐笙,就像一个发光的小点,他发现在国外一个人不论怎么酸,只要看到她,他就全不在意了。
何其快步走到林桐笙身边,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深吸一口她的气息,里面掺杂了些许古龙水的气味,让他心头难免一刺。他偏过脑袋对着她小巧可爱的耳朵和侧脸猛亲了好几下,隔着衣服摩挲着她的后腰,凑在她耳边低语:想我没?
何其试图刻意忽视她身体的僵硬,可她冷淡的语气却由不得他继续幻想:先上车吧,彼此应该都有话要说。
事实上,林桐笙的身体相当诚实地起了反应,他的手掌对她的身体像是有魔力一样,酥麻感如同电流漫入她的后腰,被cao得头脑发昏身体发软的记忆带着余感涌入她的大脑跟身体。
就算躲出去布局,风尘仆仆带着胡渣地回来,何其身上的上位者气质日益浓厚。面对林桐笙,他觉得自己那令小姑娘腿软的气场丁点没用。
林桐笙趁着何其松手的间隙,离开他的怀抱绕到另一侧上车,无意看到这一幕的司机小弟,登时刻意地别过了脑袋。
上车后,林桐笙立刻拉下了前后座的隔板,双手抱臂地靠坐着,何其皱着眉头看向她的左手,为了让刚愈合的断接伤口透气,她的左手没有戴手套,那一圈接手指的缝合显露出狰狞的线状暗色疤痕。
如果她只是生气了,那么一切都好说。何其往乐观方面想着。
抱歉,计划还是出了纰漏,我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伸手去拉林桐笙的左手手腕,没有收到抗拒的阻力,他多少松了口气,何其把林桐笙的左手摊在掌心细细查看,他被瓷片割伤的手也已经愈合,只是他的手本就长着用枪用刀的茧子,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违和感。可是林桐笙的手纤细漂亮,没有小指的左手本就让人觉得可惜,眼下续接的无名指显得肿大又僵硬,指根处的伤疤狰狞得有如一圈恶咒的符文。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何其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手指。
林桐笙抽回了左手:都是必须铲除的绊脚石,没有必要特地提出来。
何其心中一空,难以言喻的失落让他感到十分陌生,他就知道韩宥不会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