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兰岛,何其有许多事情要去解决,从解释自己的生还到亲自处理背叛的干部,摊牌与韩少的计策,接管原本就属于自己的赌场产业,安抚奖励不知情却忠诚的旧部。
在邦本会干部会议上宣布这一切时,在座的干部已经经历过一波清理,原本嚣张的几个副会长里尹进已然被新城会搞得躁郁消瘦,一个副会长在情妇家被杀,一个副会长被叛变的手下杀死在阴暗小巷,只剩下临危受任的韩宥少主迅速成长并坚挺起来。何其看向韩宥,不出所料地看到他眼中的不甘。别的干部从中读出了不一样的含义,认为韩宥在为到手的大半威望与产业回流到何其手里而不甘,实际上韩宥只为何其回来之后林桐笙的暂别而感到气愤,其他的威望也好,产业也罢都是附带的。
在那场断指赌局后,韩宥手上不属于何其旧部的人手越来越多,他也挑了两个去跟着林桐笙,得知她与何其之间闹得不甚愉快,住在市内公寓时,韩宥多少松了口气,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去找她,怎么找她才能让她更偏向自己多一点。
就在何其为自己成为代理会长做出一番讲话铺垫后,他看向韩宥,这个原本不足为虑的小笨蛋居然成为了随时会咬情敌一口的大型幼犬没能完全成长但利齿已经长得差不多了,如果不能对他好好安抚,恐怕会被他捅出点难以收拾的篓子。韩宥的需求,何其猜得到,他无非就是想要林桐笙,理智告诉他应该对他们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情感却在大声叫嚣凭什么。
正在两人的视线即将冒出冲突的火星时,韩宥忽然站起身鼓掌,他侧过身体扫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干部们又直面何其:大家为何其哥的归来感到高兴,也很安心。目前邦本会的局势不算太好,何其哥恐怕要辛苦一阵子。
何其哪里听不出来韩宥的意思是,让他辛苦辛苦着就不要去找林桐笙了,他懒得在会上同他反驳,只是笑了一下,既不赞同也不反驳。韩宥扬了扬眉毛坐下,表面像是没什么波动,心里却翻涌着烦躁,他总是默默地同情敌比较,分析自己的优势跟劣势。这几天,他已经想得不能再明白了,为了不让自己同何其在局势不稳定的情况下闹起来,她只能两边都不搭理,她没有索性回到何其身边,对自己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利好了。
如此安慰着自己,韩宥的神情更加放松平静。何其一面应付着其他干部,一面分出心神观察韩宥,见他想起什么似的放心下来,何其忍不住猜疑这小子是不是在林桐笙那里得到了什么承诺。
当前邦本会内部已经形成不了与何其抗衡的势力了,部分中小产业和地盘的干部要么选择投诚何其,要么选择韩宥。说白了,这两个选择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还会有认不清形势的小干部恐怕会撺掇韩宥一番。
会后,何其借着帮会的事将韩宥留了下来。要从林桐笙嘴里撬出点什么可不容易,他宁可面对情敌,偌大的会议室在干部们散去后留下互为情敌的两人。
韩宥,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计划推进得比我想象得快,你成长了许多。何其保留着年长者的体面,用夸赞的寒暄开场。
韩宥轻声笑了一下,用以往最喜欢的浮夸姿势坐在沙发上:何其哥,啊不对,应该叫代理会长了,我到底是哪方面更出乎你的意料呢?
何其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拉下了脸:现在对我挑衅是不明智的,我跟笙笙之间确实有些误会,我相信在我的诚意补偿下,她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哦?是吗?看来代理会长很有信心啊,不过容我提醒何其哥一句,小桐可不是什么轻易改变主意的人,希望代理会长不要把她当成普通女性看待,以为切断她的直接经济来源,蒙蔽她对于帮会事务人际的视野,她就会完全依赖于你。韩宥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
不论你怎么说,目前能保护她的人也只有我。何其自己都觉得这话颇为苍白。
话不要说得太满,我纵然没有保护好她,同样的,在断指赌局之前,你也没能避免这样的局面。韩宥这招属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何其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韩宥继续说道:眼下邦本会的局势并不适合我们这样内斗,就算从前何其哥再看不起我,现在也得搁置争议,先清理了内患,再对付新城会。
这些自然不用你来提醒我。
那就好。韩宥笑了笑,哦对了,我希望代理会长不要给我安排相亲什么的,毕竟我不太相信外界会这么看好邦本会,内部又有什么人需要我们用这种方法来团结。
何其瞬间明白了韩宥的意有所指,眯起眼睛:她都跟你说了?
是我缠着她问的,我可不想踩你踩过的坑。韩宥精致中性的脸上流露出讥诮。
双方的谈话如预想般不欢而散,不论在文明世界还是自然世界,用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情感纠纷本就过于理想化。
忙碌却有序的帮派事务并没能麻痹何其的郁卒,一想到林桐笙对自己说的话,还有那副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冷淡态度,何其在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