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对此挺无所谓的,她甚至很清楚,她的真实水平没有这么高,无非是之前底子比较厚,所以成绩单没那么不堪入目罢了。
实际上,她整个高二下学期的课程内容并没有学进去多少。
可老师和她的朋友们都不这样想。
老师找她谈话,问不出来什么。联系她的父母,也没人有空愿意来学校交流,最后只能无奈地摇头,重重叹息。
倒也没有再继续私下找她了。
云裳对此没什么太大看法,反而觉得挺正常的,进入高三压力大,一次没考很正常,她知道柚柚的水准。
再说,人生也不止高考这一条出路,大不了跟她一起出国呗。
是的,云裳已经决定出国读书了。和周清许一起。
云裳父母发现了她跟周清许的恋情,倒也没说不支持,只是希望两人可以一起海外留学,他们愿意担负周清许的学费。
周清许似乎不太愿意,但最后也没彻底反对,算是默认妥协了,两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托福雅思和留学申请的问题。
向晚歌一向冷淡疏离,江柚跟她同学五六年,关系也只是一般。
成绩下来后,两人凑巧在走廊遇见,她罕见地淡淡开口,提醒了一句:“别因为别人惩罚自己,这个世上没什么靠得住的,只有赚到手里的钱,和学会的知识,才是自己的。”
似乎所有人跟她一样,对她堕落的反应都很平淡,除了姜宥。
晚自修,所有人都在教室里自习,他闯进她们班的教师,一路连拖带拽,把江柚拉到操场。
握住她手腕时,用力很大,她细瘦的腕骨被抓得生疼,完全挣不开。
江柚也没想挣开。
她现在对一切都挺无所谓的,不是懒得在乎不屑于反抗,而是已经丧失所有器官的感知能力。
操场上,稀薄浅淡的月光下,鹅黄路灯安静沉默又孤独,两个人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并肩坐在下面,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打破这难得的静谧平和。
实际上两人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见面了,连说话都很少。
自从上半年期末考一结束,姜宥家里发生突发状况,仓促赶往另一个城市后,江柚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拒接他的电话。
看样子,姜宥家里确实发生了很大突发状况。
不然不会连高三开学这么重要的模拟考试都不参加。
江柚发现,不过才短短几个月,他就消瘦不少,神色也很差,似乎浑身都写满了疲惫,额头始终微微皱起,仿佛有无数解决不完的难题,即将把他压垮,
江柚看在眼里,其实内心心疼得要死,很想抱抱他,安慰安慰他,抚平他额头的皱纹。
可实际上,她什么都没做。
表现出的样子,就好似一副我看出来你很需要安慰陪伴,可我就是懒得去做的情形。
江柚清楚,她自己就是一个虚伪糟糕冰冷到了极点的缩头乌龟。
可事实如此。
她本身就是一地鸡毛,哪里有资格去关心别人。
最后,还是姜宥先开了口。
竟然不是从她这里索取温暖与帮助。
严厉的语气背后,满满都是对她殷切的爱与关注。
他冷着脸质问她:“成绩怎么回事?之前我就觉得你的表现不对劲,但想着你可能是压力太大,晚上稍微玩手机放松一下也无所谓,我会陪你慢慢将状态调整过来。可后来我发现事实好像不是这样。”
“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了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江柚忽然很想落泪。
她眨了眨眼,又将眼泪全数收回去,用冷漠的表面伪装自己,不惜截取话里的部分内容,故意歪曲他的意思。
“以后不会再找你充手机电了。”
许是没控制好,声音里沾染上些许哽咽和赌气的意味。
姜宥顿了顿,态度软化一点,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语气简直温柔到了骨子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强词夺理,我是那个意思吗?”
他继续诱哄她:“但你不觉得你最近情绪很不对吗?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要瞒着我好吗?我可以帮你,如果你不说我会很担心。”
她沉默不语。
姜宥也不等她回答,接着又道:“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可能觉得不太入耳。但事实是,对这个年纪的我们来说,不管因为什么都不应该荒废学业,对不对?”
如果是大半年之后的江柚,绝对可以把这句话,原话摔回到他头上,来进行反驳。
一个口口声声“不应该荒废学业”的人,最后连高考都没参加。
这种人说的话,想来也没什么可取之处。
不听也罢。
可这会儿的江柚却找不到任何话去争辩,因为在她以往十几年的认知里,也是这样想的。
她原本就认同他的话,当然反驳不出来。
只得东拉西扯,顾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