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是药房的进账册。”
秦公府后院,西北侧的一座小院之中,李修驻足房门,管家王五拿着一本账册,恭恭敬敬的立在李修身前。
“老爷您不在的这段时间,三边总督徐大人派人送来了一批药材, 怀安侯也派人送来好几本古籍,听来人说,都是存世孤本,宫里两位公公,也送来了不少……”
李修接过账册随意翻阅,嗅着空气中隐隐缭绕的药香,随即摆了摆手,示意王五退下后,便推开房门走进了房间之中。
房间布置如普通药房一般, 药架横列,只不过,药架上呈列的,自然不是普通之物。
除了一些普遍适用的药材外,大都是上了年份的罕见宝药。
百年药龄,乃至千年药龄,在这药房之中,亦不在少数。
在药房一册,还有一书架靠墙而放,上面呈列了屈指可数的数个木盒,盒中所装, 皆是搜罗而来的古籍孤本。
在曾经, 这药房,亦是李修常待之地,在此调配药方,熬制药液,乃至于修炼内气。
但自武功修为抵达巅峰, 进无可进之后,这药房,李修已是来得极少。
毕竟,事至如今,武功修为进无可进的情况下,能做的,也就只有静心打磨修为,琢磨着依旧虚无缥缈的前进之路。
在前进之路没有找到之前,用再多的辅助习武之药,也是徒劳。
思绪一闪而逝,李修习惯性的环视一眼整个房间,随即迈开步子,行至药房西侧的置于炕上的桌桉之后盘膝而坐。
书桌上并没有任何涉及军国之事的书册奏本,若说府中书房,是公事之地,那此处,便是私事之地。
出神片刻,李修才缓缓回过神来, 抬手搭脉,亦是自我诊断起来。
片刻之后, 李修才缓缓松开压脉的手指,眉宇之间,却明显有些疑惑。
一切皆是正常,根本没有任何被他疏忽的隐疾。
对自己的医术,李修自然是极为自信,市面上流传的医术也好,还是很多名家的家传医术也罢,他皆是借助系统领悟透彻。
在这世间,医术一道,他无疑也已经站在了巅峰,而且彻底俯瞰这世间医术一道的巅峰。
他自己都判断没有问题,基本上,就不可能出现意外。
“难道是时候未到?”
李修突发奇想,随即却是忍不住摇头一笑,思虑片刻,李修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也不得不将这件事情,深藏心底,自我安慰着。
环视着眼前这药房,李修神色亦是为之暗澹。
书房与药房,两处房间,分别对应着公与私,也对应着他在这公私两项之上的追求。
公事举步维艰,私事前路难寻。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曾经许下的豪言壮语,已经做到。
可,现实与梦想,终究差距太大。
想象的,到了现实,也并不一定美好。
思绪之间,李修缓缓闭上双眼,思绪沉寂,心神,亦是沉入身躯之中。
丹田之中,浑厚如云雾的内气,亦是骤然而动,沿着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如奔涌的江水一般,汹涌而动。
隐约之间,甚至这房间里都可听到隐约的浪潮涌动之身。
事至如今,无论是内气,亦或者气血,皆以达到了巅峰,在寻不到前路的情况下,李修能做的,就是一点一点的让气血与内气,更为浑厚,更为精纯,底蕴,更加坚实。
等到将来寻得前路之时,能够更为轻松顺利的踏上去。
有着系统这般逆天的存在,他实在不甘心,自己这一生,最终的命运,会和世人一样,最终都脱不开黄土一捧。
约莫一个多时辰,李修才缓缓睁开双眸,习惯性感受了一下身躯之中的微小变幻,李修才缓缓起身,尽直朝房门外而去。
而此时,在门外,却是有一亲卫士卒伫立已久,见李修走出,亦是连忙上前:“将军,辽东急报。”
闻此言,李修步子骤停,一把接过士卒递来的军报。
片刻之后,李修才将这封军报放下,沉吟一会,步子迈开,便朝仅仅一墙之隔的书房走去。
如今之辽东,所谓局势,已然很是清晰。
久攻山海不下,再加之大明内乱渐平,代善与袁崇焕,也不得不将战略大策,由山海关转向其他方向。
而辽东之地,辽东走廊被堵住的话,后金辽贼的出路,也就只有草原了。
但显然,在出兵草原之前,代善与袁崇焕,还是不可避免的将目光放在了朝鲜。
或者说,想要彻底平定后金后方这个跟随大明捣乱的朝鲜,将其纳入统治,以绝后患的同时,充实底蕴。
舆图之前,李修之目光,已然定格在那朝鲜之地上。
这个时代的朝鲜,完全可以说是一个缩小版的大明,无论是制度,亦或者礼仪,文化,一切的一切,皆是向大明看齐,甚至都有朝鲜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