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多尔衮已经攻陷安州,朝鲜节度使南以兴自焚而亡,代善大军也已经破义山,凌汉,朝鲜连战连败……”
登州府衙之中,夜不收探明的情报, 亦是在这军议之上,汇报而出。
堂中舆图高悬,登来巡抚卢象升与登来水师诸将伫立舆图之前。
“再这么败下去,要不了几天,建奴大军,恐怕就要兵临平壤城下了。”
“朝鲜也是烂泥扶不上墙,之前咱们还支援了一批军械给他们, 这都没发挥什么作用,估计都被建奴给缴获了。”
“多尔衮不还是个毛头小子嘛,我记得,之前在漠南,那小子可是跑得贼快,当初徐督师亲自带人追,都没追得上……”
“这次咱们得给后金一个教训,打了这么久,也没抓几个关键人物……”
“抓住袁崇焕或者代善,那至少一个伯爵没得跑了,到时候, 你们可就得叫咱伯爷了!”
哈哈哈哈……
堂中众将, 亦是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嚷嚷着,只不过,纵使战局糜烂, 诸将也完全没有什么畏惧之色, 反倒是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模样。
自登来水师创立起,他们就是在与后金的战争中壮大,对后金辽镇, 他们可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
只有战争,才有功勋!
他们,渴望战争!
在他们看来,只要命令一下,他们出师支援,定会和上次朝鲜之战一样,再次化险为夷。
如今所缺的,也就是只有出兵的一道命令而已。
“你们别高兴太早。”
这时,卢象升却是突然泼了一盆冷水。
“漠南蒙古那群狼子野心之辈,已经背信弃义,山海关那边,这次也是损失不小,咱们登来这边,虽然没什么损失,但也抽调一部到了江南,而且,东江毛文龙刚走不久,东江那大摊子还没捋顺。”
“这仗, 可没那么容易打!”
言语至此,卢象升刚想再说什么,这时,堂外,数名士卒匆匆而来,其中一人,背负令旗,风尘仆仆,赫然便是八百里加急的传令兵着装。
“秦公的命令来了!”
众将顿时眼前一亮,那传令兵快步走进堂中,随即便将那一封密令,递交到了卢象升手中。
而登来众将炙热的目光,亦是立马汇聚在了卢象升手中的那封军令之上。
感受着众将这炙热的目光,卢象升也不禁嘴角一抽,封赏刚过,这劲头,显然还未散去,一个个嗷嗷叫着想要战争,想要立功,虽是好事。
但如今之登来水师,可以说是辽东唯一可大用之机动兵力,不能不慎重。
思绪之间,卢象升揭开信封,当看到信纸上那一行命令之后,卢象升亦是一愣,随即,目光勐的定格在信纸下侧的秦公大印之上。
看着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命令,若非这母庸置疑的秦公大印,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这军令,真是秦公下达的?”
卢象升看向还未离去的传令兵,忍不住问道。
“属下亲自从秦公府中拿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而来,绝无差错!”
那传令兵立马保证出声。
听到卢象升这话,堂中诸将,纵使神经再粗大的,无疑也察觉到了不正常的气氛,一个个,皆是颇为疑惑的看向了卢象升。
“行了,本官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卢象升摆了摆手,神色依旧有些恍忽。
“大人,军令说啥了,咋这副模样?”
终于有将领忍不住问道。
这时,卢象升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舆图上那已经糜烂的朝鲜局势,随即将军令递给了那询问的将领。
而那本还兴冲冲的将领,在看到这军令之后,原本兴冲冲的神色,亦是骤然定格,满脸难以置信。
而随着这封军令的传阅,原本还一片的跃跃欲试,亦是骤然沉寂,好一会,才有将领忍不住出声:“咱们只是做做样子的话,那恐怕要不了多久,朝鲜就得灭亡了!”
“怎么,秦公军令,你要违抗?”
卢象升眉头一皱,质问道。
“末将不敢!”
这话,顿时吓的这将领脸色煞白,违抗军令,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这帽子,扣上去了,可就完了!
“秦公军令已下,我等遵从即可。”
“尔等下去准备,明日出征,都把架势摆出来,要让朝鲜军民知道,大明,是有心无力,而非坐视不管!”
军令下达,众将亦是立马正色应声,不管情愿与否,在军令下达之后,那就必须上下一心,贯彻一致,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而此时,在登州码头,百余名锦衣卫锐士,已是乔装打扮,坐上商船,其目的地,俨然便是如今在后金辽镇兵锋之下,国势飘摇的朝鲜!
而锦衣卫在朝鲜的细作网,在源自京城的命令抵达之后,亦是开启了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