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睁开眼时,眼前有一瞬间的煞白,像是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他迷茫地转动眼珠,耳朵里发出嗡鸣,几秒钟才好。
“妈……”
穆亦刚刚煲好了汤,在厨房听见齐泽微弱的呼喊,她急急忙忙跑过去,却在门口停住了脚,匆匆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
齐泽头痛欲裂,这个真实的梦做得他身重如铅,穆亦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就是无法停下来。他伸出手,想抓住穆亦,却判断失误,一下扑了空。
穆亦心痛地握住齐泽的手,还未说话已经开始掉眼泪。
“孩子,小泽,你有没有不舒服啊?”
穆亦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伏身床边低低啜泣。
齐泽喉咙干涩,吞咽了下口水,闭上眼睛关闭晃动的景象。他摸了摸穆亦的头发,为母亲的担心而感到开心。
“我没事,妈,我怎么了?”
齐泽的记忆只停留在被人从身后给了一掌,他还以为是魏峰把自己打倒了,然后把穆亦带走去吃饭,或者……干点别的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问道:“妈,魏峰把你怎么了?”
穆亦见齐泽似乎真的并未记得那天的事,赶忙说:“没怎么,只是……他只是生气,才把你……”
她说不下去了,只能紧紧攥着齐泽的手。
齐泽长舒一口气,拉住穆亦的手亲了亲。
他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妈妈被那么多人玩弄,自己非但没有阻止,还加入进去跟他们一起折磨这个可怜的女人。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又觉得对不起穆亦,便不想追究魏峰的事了。
他还不安心,沉默了半晌,又问道:“妈,你会和魏峰断了吗?我想你是我一个人的。”
穆亦眼泪盈盈,重重地点头,“我会的,小泽,以后……妈妈是你一个人的。”
齐泽心满意足,困难地抬起上身,亲了穆亦一口。
穆亦去厨房盛汤,齐泽感觉身上黏糊糊地不舒服,便洗了个澡。他站在马桶边上撒尿,觉得那阴茎像从尿道口里面排针一样,又像被人用拳头锤了八百遍似的,一阵阵地疼痛。齐泽心中犹疑不定,却也没有什么头绪。
穆亦走进卫生间,给齐泽细细擦洗,齐泽抱着她亲了两口。
夜晚,齐泽想着身体实在不适,周六就偷个懒,作业什么的就明天再做。可等他打开手机,却发现今天已经是周日了。
穆亦解释说,他已经睡了两天了。
齐泽摸摸后颈,那块被魏峰打的地方,那地方倒是没什么异常,也不肿也不疼,倒是下体疼痛难忍,火烧火燎地难受。
“小泽,你要是还不舒服的话,明天也请天假吧,妈带你去医院看看。”
齐泽摇摇头,翻身躺下,拍拍身边的空位,“明天再说。妈,我搂你睡。”
周一的闹钟响了,齐泽起来站在洗漱台前还有些不适,穆亦劝他别去上学了,转身就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
听声音,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她关心了几句,又跟穆亦讲了高三的紧要性,说尽快康复,最好下午能来的话就坚持一下。
穆亦连连答应,心中对齐泽万分愧疚。幸好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只是昏睡了两日。穆亦也没办法,只能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祈祷魏峰就此罢手,别再来找麻烦了。
齐泽站在阳台上,外面乌云低沉,隐隐有降雨前的潮湿。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打算即使不去上课,也在家里复习。
他打开书包,里面赫然出现了一条中华烟。
肯定是魏峰放进去的,那次他说要送给齐泽一条烟来着。这又算什么?把他打伤后的补偿么?
长条烟盒不是未拆封的,齐泽拿出来一盒,竟然也是被打开过的。
他打开烟盒,眼前一黑。
里面满满当当地,竟然全是用过的避孕套。
腥臭精液流得到处都是,浸透了硬纸。用过的套子像一层层褪下的皮,恶心地贴在纸壁上。
齐泽一瞬间就明白了,那一切都不是梦。
他呆若木鸡,像被定身般站在书桌前,回想起“梦中”触目惊心的一幕幕,他只觉得头脑中的愤怒像火山喷发般爆炸出来。
齐泽双眼血红。
穆亦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再也压抑不住哭声。
她胆小,又怕齐泽冲动之下真做了什么不自量力的事情,于是乞求道:“小泽,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你千万别干什么傻事啊。就剩下一年了,你考出去,妈也跟着你走,咱们母子俩就解脱了。”
齐泽手脚冰凉,胸口剧烈起伏,拳头攥得发白。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滋长,越来越疯狂地蚕食着他。
齐泽捏扁了那个烟盒,甩上书包走了。
只剩下穆亦在身后哭喊,可她拦不住盛怒之下的齐泽。齐泽没有看她一眼,反把她推倒了。穆亦消沉地哭泣了一会儿,追了出去。
齐泽骑着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