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亚恒仍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喝醉后究竟说了什么,居然能让温文尔雅的塞万提斯·安达卢怒不可遏。他只记得第二天醒来时因为宿醉头痛欲裂、四肢酸疼,塞万提斯坐在酒店的床边,身上还穿着前一天的西装,眼睛有些泛红,应该是一夜未眠。
那时他与塞万提斯相处的时间还很短,但光是“和塞万提斯交往”这件事,就足够他开心得像买马票爆冷中头奖一样兴奋了,毕竟塞万提斯是那么优秀的人。
亚恒没做能与塞万提斯厮守一生的美梦,这太不现实了,他猜想塞万提斯只是对他有了点兴趣,所以想短暂交往一阵。所以亚恒觉得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就急于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对方,等到塞万提斯想要分手的时候,他不也不会纠缠,只求多年之后塞万提斯想起他的时候,不会觉得这段感情非常糟糕。
这就足够了。亚恒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就在那个宿醉后的早晨,一切都被打碎了。
塞万提斯明知他身体不适,还是掀开被子,脱下他的衣服,进入了他。
亚恒一直以为“失控”这个词距离塞万提斯很远,塞万提斯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在做爱的时候也很有分寸,唯独这次,塞万提斯没有问他愿不愿意做,进入后没等他适应就狠狠地戳刺起来,顶得他五脏六腑险些移位。
那双茶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让亚恒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昨晚醉酒后,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亚恒既害怕又心虚,一时间没想起拒绝对方,只能被动承受塞万提斯的欲望和怒火。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亚恒。”塞万提斯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喉咙发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塞万提斯的手没有影响他的呼吸,拇指和食指却正好按在颈部的血管上,不多时他就觉得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昏。
想得到什么……?亚恒缓慢地思考这个问题,他甚至不奢求能得到塞万提斯的爱——即便塞万提斯似乎对他有点兴趣。
“我想在你身边。”亚恒说着又自己确认了一遍,“我想和你在一起,塞万提斯。”
塞万提斯俯下身来,像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为什么?”
亚恒觉得头很疼,又被塞万提斯逼迫着做出回答,他说:“因为……因为我爱你。”
“你爱我?”塞万提斯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亚恒怔怔地望着塞万提斯,心慢慢变凉了。
“真的是因为这个吗?”塞万提斯笑完,眼睛变得更红了,“亚恒·莫特利,你觉得你的爱对我来说重要吗?”
亚恒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塞万提斯的话像是一根根冷箭,很快就把亚恒扎了个透心凉:
“你该不会以为我在跟你谈恋爱吧?你都三十多岁了,不应该这么幼稚了。
“你只不过是我的性玩具罢了,随时可以扔掉的那种。我不会爱你,换做别人也不会,因为你根本不值得。”
“对了,你说你想呆在我身边?”塞万提斯将手从亚恒的脖子上挪开,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好啊,只要你受得了,我会满足你的。”
在离开前,塞万提斯对他说:“你的爱真让我恶心,别让我再听见你说这句话。”
这句话深深印在了亚恒的脑海里。在那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和塞万提斯到此为止就好,谁能接受自己的真心受到如此轻蔑的践踏呢?可是,当塞万提斯真的不再联系他,他又不可避免地开始思念对方。
他鼓起勇气去找塞万提斯,没想到会碰见塞万提斯跟别人在一起。
是位很有气质的女性。
“塞万提斯,你的玩具小狗来找你了。”她给了塞万提斯一个吻,“不过你好像没把他训好,是时间太短了吗?”
亚恒从未如此难堪过,他低下头,慢慢退到了门边,却想不起自己也是可以逃走的。
“确实是时间太短了。”塞万提斯对她说,“不过他很好用,我很喜欢。”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亚恒,评价了一句:“看来你也不挑,好用就行对不对?”
塞万提斯并不恼怒,附和道:“我向来如此。”
二人聊了许久,等女士离开后,塞万提斯不与亚恒交流,直接把人按在了床上操了一顿。
“我一直不止你一个床伴。”塞万提斯说,“你也可以去找别人,这很公平。”
至此之后,塞万提斯对他再也没有半点温情的成分,他们不再接吻,甚至不面对面做爱,塞万提斯也不让亚恒留宿,就算被折腾得再凄惨,也必须在结束后离开。
每次被塞万提斯冷酷地对待,亚恒觉得十分难过,可是他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他们刚发生关系的那个月的情形,他迷恋塞万提斯,因而无法离开。
卑微地维持关系对他而言无异于饮鸩止渴,但他还是难以抑制地想见到对方。
如果说现在的恶劣才是塞万提斯的真实面目,亚恒认为自己也可以忍受,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