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罪孽(2)
雄鹰在天空盘旋着,发出惊空遏云的鹰唳。
男人从内殿出来到露台上,飞鹰直坠,稳稳当当地抓停在了他小臂的甲胄上。
被取下鹰腿上的小匣,雄鹰展翅,掠过一阵风,又飞上了云端。
希尔都不用看便猜得到是米洛斯王宫那边的催促。
正巧这时尤里卡进殿复命。
「公爵大人,王宫来信了吗?」
希尔不置可否,将从小匣取出的字条丢进了壁炉里。
「斯加特所有的城镇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王宫也清点完毕,只不过我们在王宫发现了一处密道,显然攻城那夜有人借此逃离了王宫。」
尤里卡汇报着搜查的情况。
希尔公爵坐回壁炉边的沙发上,壁炉里红艳的火光映照在他的眼瞳上,与他眼瞳的颜色融为一体。?ō⒅τō.?ō?(po18to.)
想必艾格莱娅就是借此逃离出王宫。
「公爵大人,那个密道的出口是王宫后方的枯叶林,我想那夜碰上的术士应该正是逃出来的其中一员。」
原来是还有个术士在为她引路,这很关键。
尤里卡想不明白为何国王和王子不逃,而是让一介术士逃了出来,或者,是在掩护什么人逃离。
「就是那个伤了你的术士。」
希尔公爵的语气听不出多少波澜,尤里卡有些担心希尔公爵责备他办事不利,毕竟那夜他确实是让那个狡猾又可恶的术士逃脱了。
「我怀疑,那个术士只是个幌子,事实上是在掩护着什么人物逃离。」
那当然只是幌子,而那个逃亡的小公主现在还在他的营帐里呢。
「尤里卡,我不想只听到猜测。」
「抱歉,公爵大人,我这就立即去查明和严加追捕。」
早上艾格莱娅吃过东西后卡因又给她喝了药汤,药性作用,加上只能呆在营帐里,她反反复复地坠入了梦乡。
此时她正安静地卧于软榻上,睡颜舒展,面色红润,饱满的玫瑰色唇瓣自然微翘,柔软的金发如瀑披散开,看起来像是童话中陷入沉睡的睡美人,正等待着一位王子披荆斩棘来到她的面前吻醒她。
营帐的守卫十分意外地看到这个时候归来的希尔公爵,因为以往他都是天幕已落之后才会回到这里。
看到艾格莱娅还在睡着,他并没有打算弄醒她,只是上前握起了她的一边脚踝查看了她的伤势。
已经过去这么几天,肌肤上那些青紫的痕迹经过医师的处理已经消退变淡,而腿心那里的红肿虽然未消彻底,但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到底还只是个孩子,明明他也算控制的不错了。
等到艾格莱娅睡醒之时,她浑然不知自己全身上下已经被人检查过了一遍,更不知道营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醒了?」
忽而一道低沉的声音钻入耳朵,她惊地一转头便见到了坐在火炉边椅子上的男人,手里执着一卷羊皮在看。
而后更令她感到害怕的是,他在见着她以后,站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火光映照中,庞大的身影拉长笼罩住了她,似乎要将她整个吞噬,她小小一个,完全地困在了这样的阴影当中。
「身体感觉好些了没有?」
他是这样问的,明明是关怀的话语却让人感觉不到什么温度,甚至是……有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
她看着他,蓝绿色的眼瞳泛着浅浅的光泽,眼神怯怯,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无助地跌倒在原地,乞求眼前逼近的猎人放过她。
「休息了几天……」
他伸手托起了她的脸蛋,这张小脸远不及他的巴掌大,即使隔着皮质手套,指节轻轻摩挲过那细嫩的脸颊,他也能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以及恢复到正常范围的体温。
那种毒蛇缠在颈间的窒息感又涌上心头,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睁开眼,是深深的恐惧,而闭上眼,是无边的绝望。
卡因说过的话,她想了一天。
确实,她现在已经不是斯加特的公主了,她始终需要一个答案,来给这么多年以来被隐瞒着的自己一个交代,她想要活下去,只是为了她自己,不为任何人。
但这对于目前的她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她已经沦为米洛斯人的奴隶了,为这些屠戮斯加特子民的人所驱使奴隶,她已经是个罪孽深重的人了,她必须要背负着这份罪孽活下去,同时,她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是,她应该要如何面对和应付眼前的恶魔?
她从不想承认自己是奴隶,但卡因说的没有错,乖顺和服从也许是她目前唯一能够选择的生存之道,但她能做到的也只是强逼着自己不做无谓的挣扎和反抗。
其实她一点都不擅长反抗,一直以来都是。
女孩儿看起来很害怕,明明身子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就像那娇弱的花骨朵在狂风中,飞颤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