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浮不听劝,停下来休息了两口气的时间,又不管不顾地向他走近,虽然很难受,但他还是强忍着,一言不发,鲜红的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银月看不下去他近乎自虐的行为,一抬手,施法阻止,让他没有办法再靠近。
羽浮伸手拍了拍面前无形的屏障,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法术,他轻易就可以解开,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只是失望地看着面前这个他喜欢的人,眼神里满是受伤。
“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对我?”他心里很难过,声音有些哽咽地问道,有一种被世间抛弃的感觉,不管是多么亲近的人,说不要他就不要了,没有原因,也没有给他解释和挽留的机会。
他闭上眼,放松身体,任由自己往下坠,沉入水中,让温热的泉水蒙住他的五官,想就这样结束悲苦的一生,与世间再无任何瓜葛。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不死不灭。
他在水中不挣扎,水面一片平静,只有零星的几个泡泡,银月顿时心慌,虽然知道他不会有事,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理智,冲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一把把人捞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羽浮趴在他的肩膀上,吐出口中的水,湿发贴在脸颊,看上去脆弱而又柔美,让人心中无端升起保护欲。
“羽浮,你没事吧?”银月焦急地问道,不停拍着他的后背,既是帮他顺气,也是帮她拍出不小心吞进去的水。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我吗?那你为什么要担心我?”羽浮气息微喘,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抱着他的脖子,在那光滑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发泄着自己的不满,眼尾红红的,满是委屈。
银月皱眉,一声不吭地让他咬,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解释。
羽浮抱着他的脖子,扑上去,深深地吻住了他,那双水润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银月双手仿佛不受控制,沉重地抬不起来,怎么也无法推开他。
“唔……”
心悸的感觉又浮现,羽浮松开他,趴在他怀里,又要喘不过气了,越来越多的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落在水中,晕染开一片鲜艳的红色。
银月狠心推开他,不去看他眼眸里的受伤,转过身,背对着他,冷冷地说道,“不靠近我,你就不会受伤。”
羽浮苦笑了下,扶着玉台,一步一步走上岸。
银月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低低的,字字如针,将他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扎得鲜血淋漓。
“从今往后也别再来找我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羽浮脚步一顿,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说完,他走出了宫。
身上的衣裳走着走着便干了,一路的水痕也消失不见,他走累了,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单薄的身体,紧紧咬着下唇,无声地哭泣,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浑身颤抖。
身后有人靠近,把一件温暖的衣裳搭在了他的身上,他抬起头,满怀希望地转过身,看到的却不是他想象中的人,而是一个他不想见到的人,该来的没来,墨澈是那个不该来的。
他往后退两步,和面前的人拉开距离,冷冷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墨澈抿了抿唇,低声道,“哥哥,若儿想你了。”
若儿是他给他们的儿子取的名字。
羽浮皱眉,沉声道,“不要拿他当借口,他是你儿子,不是我的,我最讨厌被人要挟,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我不会因为他而原谅你,也不会为了他留在你身边。”
“哥哥……”墨澈伸手去拉他的袖子,被他躲开,拉了个空。
“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成亲。”他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一转身消失在了墨澈面前。
墨澈在原地发了半天的呆,然后回了妖族。
妖族人多,又有万妖女王的操持,虽然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却也把每一处都布置得很喜庆,妖族殿下的大婚,妖族中人都很高兴,干劲十足。
第二日,羽浮一袭素衣去成亲,被万妖女王拦下,换上鲜红的嫁衣,趁着他的脸色愈加苍白,可他无论说什么都不肯盖上喜帕。
这一日也是银月的登基大典。
两族都在庆祝大事,确是不一样的氛围,一边死气沉沉,很压抑,一边敲锣打鼓,欢天喜地,不一样的族界,不一样的悲喜,有人欢喜有人忧,快乐的地方也有不快乐的人。
天族那边,神主现身,亲自主持大典,把墨澈逐出神籍,没有多说什么别的要惩罚他的话,诸神心中虽有疑云,却也不敢多问。
银月登上高位,睥睨众生,眼中孤寂,当他接受诸神朝拜时,殿外忽然闯进来穿着一身火红嫁衣的羽浮。
众神一片哗然,对着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纷纷。
可是他视若无睹,目光坚定地看着坐在高堂之上的那人,一步一步走向他,立于殿中,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参拜大礼。
“你不必行礼。”银月走下神台,虚抬一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