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低着头,萧城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听见这样的回答,萧城心中古怪,此人这样大费周折,难道不是他想的那样?有人威胁他?
“你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面前这人倘若真知晓当年之事,此刻大可以向他说明,可若是那书中内容只是凑巧……看到此人的反应,萧城也不太确定了,想来他是太过在乎当年的真相了,才会以为这杜撰之事与那事有什么关联……
从公文斋出来,陈昭后背的衣衫都被汗渍浸湿了,那位信王征战沙场多年,又在皇室浸淫,周身的压迫感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一个平头百姓怎么会有幸得王爷召见,还是因为原主那本书……
想到这些,陈昭不得不谨慎,立马回家拿起之前原主的残稿,细细地又读了起来。
萧城从窗户见到陈昭出了门,眼神晦暗不明:“跟着他,再查查近日他见过什么人。”
“是,王爷。”
陈昭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他对原主的身份一无所知,如今这书竟生出了这么多风波,怕是不能再写下去了。
想了想,陈昭拿笔刚蘸了蘸墨,好似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停下动作把那只笔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这支笔是原主的,他没怎么用过,刚才偶然拿起,觉得这笔竟比寻常的毛笔轻了不少,陈昭正奇怪,眼睛倏地瞧见这笔的末端有松动的痕迹,试着拧了拧,一个纸卷掉了出来。
陈昭大惊忙拿起打开,上面是一行小字:注意隐藏身份,切勿轻举妄动。
看完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联想到今日王爷的召见,陈昭心中大骇,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隐藏身份?他又想起之前那名男子,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
陈昭脑子里越想越乱,烦躁极了,连敲门声也没注意到。
怀书见里面亮着灯却没有回应,便推了门进来:“先生,我有事要与您说。”听见怀书的声音,陈昭才回过神来,“怀书?怎么了?”
怀书从袖口拿出一个什么东西递给他,陈昭一看竟是与他刚发现的纸卷一模一样,立刻站起身问:“这东西哪来的?”陈昭语气有些惊慌,吓了怀书一跳。“今日门口一直有只鸽子,我见它腿上绑着这个,我解下来它才飞走。”
陈昭倒吸了口冷气,把怀书推到门外“怀书先休息,此事不要让别人知晓。”“我知道了,先生。”
关好房门,陈昭拿出字条:获得萧城信任,见机行事。
读完这几个字他满头大汗,看来此人在暗处知晓他的一举一动,不过让他接近信王究竟意欲何为,他原以为自己只是穿越到了一个穷困潦倒的作家身上,不想原主身份竟然如此不简单,若他是个什么敌国间隙,自己岂不是要完蛋。
陈昭焦急地在屋内踱步,那本书想必就是他接近信王的契机,今日的召见……他思来想去,决定按兵不动,他既已经引起了信王的注意,事情就好办多了。现下还不知道命令他的人是个什么身份,让他接近皇室之人身份必定简单,若是不按照此人吩咐,自己这条小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他知道的信息太少,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把两张纸条放进笔杆里收好,陈昭和衣睡下。
另一边信王府书房。
信王负手盯着墙上某处,身后的人低头跪着:“王爷,此人名叫陈昭,三月前搬进城中,他还收养了一个叫怀书的孩子。半月前……”见他停顿了语气,萧城转身看他:”半月前如何?”“半月前他曾去过南风馆,出来时衣衫不整。”
萧城闻言神色一愣,拿茶盏的手使劲抖了抖,陡然掀翻了的茶水泼湿了前襟。属下见此,也不知王爷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属下告退。”
信王心中气急,想到白日那人竟有断袖之癖,还敢在书中意、意淫他?捏了捏眉心,城中不少女子都对他芳心暗许,他又在军营多年,对男子之间的那档子事多少也知晓一些,可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男子写在书里如此放肆地……萧城越想越气,明日必要给他一个教训!
陈昭是被水泼醒的,他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前竟是信王,刚知道自己身份不简单,今日就被掳了来,陈昭自认倒霉,抹了把脸,忙跪下了。
萧城刚要质问,却听见对方急促地说:“小人仰赖王爷风姿,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这人还真是不害臊,第二次见面就对他说什么爱慕于他要为他当牛做马之类的话。萧城想着却又忍不住打量起面前觊觎他美色的人,陈昭生得极好,两道眉不似寻常男子那般锋利带着些柔美,但眼睛炯炯有神,鼻子也挺翘,嘴唇上还挂着水珠,有那么点儿任君采撷的意思……
萧城盯着那处有些出神,说出口的话也变了味儿,:“那你便留在王府伺候吧。”
打发完陈昭,信王有些懊恼,自己本来是想好好惩戒他一番的,怎得这话从嘴里出来就变了个意思。自己竟然还把他留在王府了?不过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愁没有机会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