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晶之争最后锁定在佛秀剑与地鼠门三人之间,叶沧涧等和尚休息了几日便派人来请。
行道被领着到了一片荒芜之地,他从没想过藏剑原来也并不是每一寸土地都金碧辉煌的,草木不生,破席卷着散发恶臭的尸块,放眼望去只有一座小棚屋。
“这是。。。”和尚心生不忍,拨动念珠吟诵往生。
叶沧涧拦住他往那边迈的脚步:“毒瘴尸气,莫要上前了。”
他解下背上的轻剑西天聆雪,一道剑锋化开草席,里面不成人形的烂肉便四散开来。血肉组织呈现明显的冻伤,又被毒药腐蚀的青紫,头颅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触目惊心。
行道克制不住想要看个清楚,俊逸的藏剑大少爷力气大的很,握住他的手臂。
“这些都是被那妖女所害。”地上的尸体远不止三具,叶沧涧声音沉痛,“不知不觉,光是杭州就有那么多的百姓惨遭毒手,成了我三弟与妖女修炼邪功的牺牲。”
和尚手都在抖,阿弥陀佛念个不停,俨然是气愤到极点。
“稚子何辜,妇孺老弱又做错了什么。”女人戴着首饰的手,幼童巴掌大的小脚,本该鲜活的生命残缺着无人收敛抛尸在此。
行道眼眶微红:“叶施主,其实你不用带贫僧来这里,贫僧既然应下夺魁必会全力以赴。”
叶沧涧讶然,他其实原本更希望由花歌气对上地鼠门等人,但既然由佛秀剑应战已成定局,大少爷少不得想办法给这位关键所在的大师打打“鸡血”。
“叶三少轻浮不堪大用,心性残忍。”和尚闭了闭眼,“我遇到郭少侠时,他武艺不精年岁尚小,被狼牙拿鞭子抽,前日施主道出其中原委,更是让人愤慨。”
“堂堂藏剑山庄的世家公子与宵小勾连,做出如此恶事。”行道再睁开眼时,湿意尽褪,“红衣教行事乖张草菅人命,世所不容。”
他扭过头直视叶沧涧,眼里是全然的欣赏与敬佩:“叶施主则不然,爱护手足,义薄云天最是清风朗月。”
“除魔卫道本就是份内之事,能助你一臂之力,贫僧甚幸。”
这和尚说的全是真心话,叶沧涧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着浑身都躁了起来,不光是被人信任的快意,还有些谋算被戳破却又被轻轻放过的羞愧。
难怪他们都喜欢这个僧人,流浪飘荡的心有所寄托牵挂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最终这位藏剑的大少爷长叹一声:“大师慈悲,某自愧不如。”
名剑大会开了两个月,暑气褪去,秋意为满山庄的银杏树披上金黄的外衣。
最终一战几乎集结了整个杭州城的人,擂台也没摆在藏剑而是选择了城门口的那个。
耗长老,金元宝还有莎阿曼显然很享受被全城瞩目的感觉,频频挥手示意引来一片嘘声。
反观佛秀剑三人一登场便是满堂喝彩,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们的胜利。
锤击钟鸣,各显神通。
谢太絮一剑飞去稳稳扎在擂台正中,纯阳气场铺开,登时剑影就叫对面三人轻功滞塞。
耗长老身形灵活,蹲下躬身,整个人如老鼠一般飞窜出去,他找准齐修的轮椅,手里的斧头挥下,木制轮椅应声而裂。
只听得冷哼一声,秀坊“女子”的粉色裙摆旋转,齐修腾空而起,足尖点在少林大师的肩上,犹如蝴蝶弄足翩然远去。蓝盈盈的秀美双剑挥动,直指膀大腰圆的金元宝。
金元宝大喝一声:“小美人,爷来疼你!”流星锤砸出破空声,就要击落粉蝶。
齐修整个人在空中生生拔高数寸,好似喜鹊踏枝,剑芒逼向金元宝门面。
莎阿曼自知底牌已露,不再掩藏,套住全身的圆环时而炙热时而阴寒,娇斥着攻向行道。
她也知道,场上对她威胁最大的就是这个练阳性功法的和尚。
行道不避不让,下盘扎实。圆环与禅杖撞在一起砰砰作响,到底是和尚气海深不可测,短兵相接莎阿曼后继无力,被内劲推了出去。
“再来!”红衣教衣着暴露的女人往前一踏步,整个人带动圆环旋转起来,金属锋利的刃面连续不断摩擦禅杖,惯性裹挟着巨大的力道。
行道屏气凝神抗下冲击,单薄僧履在擂台上踩出两个脚印。
莎阿曼看他光头渗汗,暗暗催动体内劲气转换,寒冰内劲把两人武器都冻出冰渣,顺着和尚掌心往里钻。
行道大喝一声,一手把持禅杖,另一只手飞快结印。
无往不利的阴寒之力进入到面前僧人体内却像是石沉大海,没了声响。
莎阿曼大骇,和尚反手一掌推出,女人被击倒在地。
“一枯一荣。”台下原本担心的众人长舒一口气,萧言天认出那佛诀变换,“莎阿曼的内劲被大师炼化自用了。”
叶沧涧仰头望着行道:“果真还得是大师。”
和尚举起禅杖,韦陀献杵正要捶下,一条铁链接着流星锤卷过来,链条缠住行道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