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怎么闲,也比不上小白装神弄鬼去吓唬一个小辈强得多,要是我不出手,小白今夜恐怕会犯了杀戒。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修为越高的,越能感受到天道的桎梏。”
“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白笙对于他爹味十足的说教只觉得反感。
“我并不想多说什么,我只是好奇,小白是怎么被一只妖修蒙蔽了双眼那么久,还心甘情愿地生下两只半妖。”男人含笑的眸子凝视着他,就像好友之间话家常。
“别人兴许会相信了你的说辞,但你觉得我们这些认识了多年的好友,会相信吗。”尾音微微咬重,带着狎昵揶揄。
“你不相信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唇边溢出一声讥笑的白笙转身拂袖,仿佛再与他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惩罚。
“你看你,我才说几句话你就不耐烦了,果真和当年一模一样。”阙五音每朝她走近一步,白笙厌恶得后退一步。
“你也和当年一样惹人厌。”当年要不是他死缠烂打,她哪怕被屎糊了眼都不会答应这种货色。
“你说话就一定要这么伤人吗,我们当年好歹也是………”
从暗中走出的许烬猜出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立即打断:“师叔。”
“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白笙见他来了,抬脚朝他走去。
“我前面有事去找师叔,谁知道师叔正好不在房间,想到师叔在心情烦闷之际会来到这棵菩提树下静心,就打算过来碰碰运气。”自始至终都掠过了同在一景的阙五音。
“还真是凑巧。”
等走远后,许烬才说明来意:“我想要问师叔,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今夜之事发生时,他就在旁边看着闻瑜铁青愤怒不甘的脸,他内心迸发出的得意,狂喜越浓。
想要伸手牵他,恪守在骨子里的君子礼仪又在竭力克制。
“我和他刚决裂就马不停蹄地与师侄在一起,你说外边的人会如何谈论我们,是早已暗度陈仓,暗通曲款多年,还是薄情寡义,冷心冷肺,又或者说我是蓄谋已久。”
“外面的人无论如何谈论,师侄都不在意,师侄在意的只有师叔是如何想的。”
“你不在意,但我在意,我不希望你的名声因为我的缘故沾上丝毫不洁。”白笙见他肩膀处沾上一朵桂花,伸手取下,“现在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男人最宝贵的东西是贞操,一个连贞操都没有的破鞋,她为何要接手?
何况她对他,不过是一时的利用,谈何愚蠢的情深似海。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愿者上钩。
距离比赛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不少曾参加过,或者有幸观望过上一届八仙之争的人纷纷聚在一起谈论着有关这一次的比赛流程,又以着怎么样的新面目来临。
人来人往的一楼客栈中,一个修士正和其他人大谈特谈。
另一个人跟着接话:“这一次的比赛场地好像是定在照阳山脉的迷雾山林,你们有人知道这一次的规则是怎么进行的吗。”
“我听说前几次的会仙盟都是站在擂台上一比一单打独斗,混战,二者二者轮着来,要么是将参赛者扔进提前准备好妖兽的山谷里,相互抢夺对方命牌,你们说这一次会不会和上次一样啊。”
此言一出,倒是引得不少人附和,唯独最角落。
小小一个的闻雯正捧着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羊奶茶小口嘬着,睫毛轻颤间又是泪珠汩汩滚落。
“哥哥,娘亲这一次也会来吗。”
“娘亲是这一次的评委,她肯定会出现的。”褪去了成年人伪装的闻枫目光坚定得像个小大人握住了妹妹的手,给了她勇气。
“嗯,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和娘亲道歉,娘亲说不定就会原谅我们。”哭得眼睛肿成核桃缝的闻雯抽搦着通红鼻翼,用手拭去眼角泪花。
因为她不相信娘亲真的会抛弃他们和爹爹,娘亲肯定是生气了才会这样的。
对,没错。
随着会比赛到来当天,他们才知道了真正的规则。
参赛者每人手持一枚代表生命象征的令牌进入迷雾山林,寻找到藏在各个角落的晋级令牌。
因为山谷中经常会有大型妖兽出没,会设置一个由两到三个长老驻守的站点,将令牌被捏碎者,或者遇到危险捏碎玉佩求救的参赛选手带出去。
时间为半月,令牌总计五百枚,参赛选手多达三千。
想要胜出,唯有组队,小门派依附大宗门,或者自身实力强劲。
身为长老一员的白笙从入场初就感觉到暗中一直有几对眼睛黏在她身上,黏稠阴冷得像癞猴子朝她吐口水。
不用刻意去看,都知道那些目光出自于谁。
令她感到好奇的是,一向见到她与阙五音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会闹得天崩地裂,狗吠鸡舞的于晴空居然没有跟来了。
随着日渐中移,林间彷徨雾气逐渐变得轻薄,阳光斜斜照进林翳,晕染圈圈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