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留在原地,看着清宇惊慌失措的背影从眼前消失,清宇低着头,他站在楼梯上连脸都看不见,目光只落在那头金发。
悦缦BH的整体装饰是超出现实的豪奢,但紧急通道就是紧机通道,隐于金黄灯光的背面,平淡粗糙;惨白的墙壁,硬冷的楼梯,头顶的冷光。
陆诚低眸,看着光影从清宇的头顶浮游而过,他没有再动,任由彼此的距离开始变得分明,前一秒由莽撞而产生的肢体接触消失,活泛的空气变得僵持。
他说了不追了,说了两次,连续的脚步仍然回荡在楼道,“哒哒、哒哒”,反射到墙壁的回音从未消失。
刚经历一段竭力的奔跑,陆诚握紧栏杆,留在原地拼命喘气,疯狂加速的心跳震动胸膛,好像在嘲笑他平日健身消磨的时间。
呵呵,健身有什么用,一心急切想要追上的人就在眼前,他只能让清宇走。
右手手心还在刺痛,陆诚听着下方渐远的脚步声,翻起手去看那条被轻描淡写的红线。
清宇脸上留着掌印,嘴角肿着,手上带着性虐手环,他握上去的时候,手环上尖锐的铆钉划在皮肤上留下白痕。
清宇使劲一挣,他根本抓不住。
今天35层的悦缦BH根本没有任何party,陆诚也没听闻楼上有什么神秘的活动,摔下的眼镜踩坏了,尸体呈在台阶上,他扫了一眼,拨通电话让赶来排查的警署人员将疏散的次要人物全部拦住。
没有参加会议的是次要,没有办理入住的是次要,普通游客也是次要……
清宇这样提供特殊服务的更是排查重点,甚至不需要陆诚的电话,下面逃生出来的人群已经被分为了三六九等。
最后陆诚下楼,追不上他的助理举着伞在外面张望着,漫天大雨,滴落在地上的瞬间就打湿裤腿。
陆诚拨开拦在一旁的人群,他们站在酒店外的咖啡馆门廊下,被警署的人围着,风呼呼吹过,头顶的建筑只能遮住一半的雨。
蕴满不悦的目光很快从所有人的脸庞上搜寻而过,里面没有清宇,偷鸡摸狗的男人倒是被发现了有好几个,正被拉着盘问。
飘斜的雨落在肩上,陆诚站在台阶边,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他掏出手机想要再打给上次查监控的人,让电话那头在人脸系统里重复检索上次的身份信息。
清宇今天一定有某个瞬间被摄像头拍到。
“嘟嘟-”
陆诚看向酒店门前那片被雨雾笼罩的草坪,他很难说自己不失望,胸口憋了一口气,他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是自己的问题,不在清宇身上。
就是不知道那个摔了跤还跑得飞快的家伙现在在哪里。
助理撑着伞站在身侧,伞檐抵着风向被压得极低,空气里满是凝固的湿意,陆诚伸手用指背将边檐向上抬,一个人影顺着迎面的风走进他的视线范围。
身后跟着撑伞的服务人员。
接着又是一个。
手边的电话响了两声还没接通,陆诚突然将画面按下暂停。
他转身。
经城而过的河面波涛暗涌,乌云越压越低,风将远处的树叶吹得沙沙响,城市好似被雨水淋湿,起了层白蒙蒙的水雾。
这里几乎是中心商圈的一个标志,悦缦BH,金碧辉煌的夜晚和举酒欢庆的喧响。赤陶砖和幕墙在天气晴朗时,日光直下,波光粼粼,拥挤的城市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海洋。
此刻阴云沉重地挂在头上,冷硬的玻璃瓷砖将陆诚的目光驳回,寒风从脸颊穿过,带着陌生的潮湿。
悦缦在被勒令整改后主动送了一部分股权给赵秉之;
这段时间是浴
酒店对于灰色产业既不肯定,也不否认,它只是存在。
赤红的烤灯下,鸡肉的油脂在高温中爆开,吱吱地缩紧在紧实的皮肤上,又慢慢随着引力聚集成一滴油珠,最后不堪重负地落上底板。
烤箱透明的门半开着,三层烤架上串满了鸡,正被机器轴翻转着接受炽热的火焰。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寻常的烟雾里混杂着麻痹神经的味道,就算是第一次接触的人也能瞬间在脑海中找到正确答案。
也许我还有明天,清宇对着镜子想,也许。
宛节,非法定节日没有假期,但自从Farchit被边境城市禁止入内,聚会的场所被迫转移到了城里;
刚才那几个是集团俱乐部的人,陆诚知道他们的名字,不是因为业务交际……
“老板打包。”
清宇将裙子扔进垃圾桶,换了身干爽的衣服从空无一人的通道走出来。
烤箱下斜放的
清宇举着伞,和其他人一样排在街边,沿着人行道站着,雨敲在头顶的伞面哗哗作响,像荒唐的协奏曲,又像几小时出发前乱跳不安的心。
店铺面积太窄了,前面是开放面对客人点餐的吧台,身后就是占据整面墙宽大的烤箱,没有堂食的空间。
另一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