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西凉,白雪裹挟,天地一片苍茫。太阳缓慢地腾升,姬无衡的马车,便乘着这晨曦驶入了皇城。
匆匆休整自身后,姬无衡便换上了他的王爷朝服入宫参与朝议。在进宫途中,姬无衡拆开了苏瑾给的锦囊翻出了纸条,纸条上面只有短短两个字,但姬无衡看了,却备觉疑惑。
孝、从。
她想让他做什么呢这是?
早朝,西凉皇隆重地在大殿上给朝臣们介绍了姬无衡,末了,他挥手掠去朝臣们对姬无衡的恭维,冲姬无衡道,“吾儿久在东玄,可还记得故土?”
“禀父皇,孩儿虽身在东玄,但仍时刻惦记着西凉。”
“好,好。”西凉皇说着,还从龙椅上走下来到姬无衡跟前。皇帝拍了拍姬无衡肩膀,猛地又一把抱住了他,“这么些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迟来了数十年的父爱,姬无衡非但没有感动,反而只有茫然。因记着苏瑾的提醒,姬无衡垂在身侧的手,终是抬了起来,回抱了下西凉皇。
皇帝得到姬无衡的反馈,显而易见是高兴的,他抬步走回龙椅,坐下,随后点着姬无衡和诸臣道,“从东玄一路奔波而来,吾儿必是累极,今日之后,你便在府中休息些时日吧。等你休息好,父皇啊,可有重要的事要交待给你。”
朝臣们听到皇帝这话,免不了都望向姬无衡。诸人三三两两间对了眼神,彼此心里都有了新的谋算。
西凉的牌,该重洗了。γǔsнǔщǔм.?ǒм(yushuwum.)
未来,哪位皇子能登上宝座,嘶还真是看不透了啊。
下朝回府后,姬无衡收到了许多人的拜帖,他谢绝了所有人的拜访,只安分地待在府里看他的兵书。
皇帝,自是在姬无衡府中安插了眼线,听眼线告知姬无衡每日除了看书便是练武,毫无与群臣结交的意图,心下满意,不由对着亲近的内侍赞道,“这是真的长大了啊,沉稳知进退,比起那几个不孝子,嗤,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内侍旋即附和,“雍王殿下在东玄经历了几年宫廷生活,后又在战场厮杀,必是沉稳晓事的。如不然,也不能屡屡打得胜战不是?”
“是啊。”皇帝感慨。
内侍见皇帝眉宇间带着愁意,不由询问,“陛下在担心什么?”
“他才回来,待不得几月,便又要去打仗了。你说,他会不会怨朕这个父皇,只知道给他安排事,却没给他点儿好。”
内侍笑笑,“五皇子还没回宫,陛下就已经给他封了雍王,还早早派人修葺府邸,这在诸皇子中,可是独一份的荣耀。陛下怎能说没给殿下好呢?”
“再者,出兵征讨北陈,不也是与凤帝签订的条约吗?”
说到攻打北陈,皇帝便不由想到之前与苏瑾的来回交锋,他叹口气,直言道,“凤帝虽是女子,但这心计谋算,还真不容小觑。假以时日,只怕东玄,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对手。”
内侍思及之前听来的八卦,不由试探性提了一嘴,“若雍王殿下真能把北陈打下,届时西凉与东玄割分领土,两国划江而治。到得那时,陛下或许,可以让雍王殿下与凤帝缔结姻亲?”
皇帝摆了摆手,“吾儿此等才能,岂能入一女子后宫?”
内侍听罢此语,遂不再多言。
“殿下,陛下现正派了人来接您入宫呢。”府中管家得了旨意,急急赶来告知姬无衡道。
姬无衡心知,这回入宫,便意味着他的休闲时日已经告竭了,他心下叹息,却仍是回复,“知道了,你去外面告诉那公公,本王先换身衣裳,稍后便随他入宫。”
“喏。”
管家走后,李嬷嬷上前为姬无衡收拾衣裳,
姬无衡依言把茶水泡好递过去,皇帝接了,开始宽慰他,“别嫌父皇给你的兵马少,你到了东玄,凤帝还会借一部分兵马给你。我们这是结盟攻打,总不至于西凉出了兵出了力,东玄只动动嘴皮子。”
“孩儿想知,西凉如今有多少兵马,出征北陈,胜算几何?”
“嗯?你想说什么?”
姬无衡觉得好笑又可怜,“嬷嬷,你别太担心了。这些事啊,我都晓得的。”
倒水的手被紧紧攥住,姬无衡不解,“父皇?”
话说到这儿,姬无衡如何还能不知,苏瑾昔日与他父皇作的协议,怕就是这个。只是,她是怎么说动自己父皇起兵攻打北陈的呢?姬无衡虽然与他父皇接触不多,但他也明白,他这父皇,是个守成之君,并不好战。
“儿臣并不在意那把位置,父皇可莫再提此事。儿臣只希望,父皇身子康健。”
“朕给你四十万兵马,三个月,打下北陈。”皇帝说到这儿,忽而猛烈咳嗽起来,姬无衡连忙给他倒水又摸着他后背给他顺气。
“衡儿无须多礼,你过来,朕有事同你说。”
“父皇。”
“西凉如今,可筹措兵马百万,只是,你当知道,我们西凉,与北陈气候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