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安眸光黯淡下去,喃喃自语:“你竟已忘记了吗……”
夏如嫣知道他是误会了,但她没有解释,她并不清楚骆文安的底细,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就在夏如嫣想提出告辞的时候,骆文安似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到她身旁的桌上。
“这是夏伯父写给我父亲的信,你可以看一看。”
夏如嫣一愣,目光移到那封信上,信封面上并没有写字,但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忽然加快起来。
她想起自己断断续续做过的那些梦,一开始梦境犹如罩了重重迷雾,越到后面,迷雾就被拨得越开,到现在她已经在梦中见到了自己兄长和双亲的模样,还知道了她从前究竟是什么身份。
——她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她是尚书府的小姐,夏如嫣。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伸手将那封信拿了起来,从里面抽出两张信纸,展开细细阅读。
她并不曾记起父亲的笔迹,但这封信上的字却令她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看着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沉重,还有对女儿的关爱,夏如嫣的眼眶渐渐发热,一点水意沁了出来。
她看得很慢,短短两页纸,她竟看了一刻钟,看完小心翼翼将信纸折好放回去,这才抬起头来,眼眶已然红了。
“谢谢你,骆公子。”
夏如嫣轻轻抚着信封,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感激:“我虽然记不起太多事,但我可以确定,这是我父亲的笔迹。”
“记不起太多事?”
骆文安眼中流露出不解,到了这时,夏如嫣对他已经没有那么防备,坦然解释道:
“骆公子,我忘记的并不只是你的事。”
她叹了口气:“几个月前我在青石山不知怎地摔晕了,刚好摔到头,大约是脑中留了淤血,我到现在也无法完全想起从前的事。”
“你……”
骆文安满脸愕然,过了好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你失忆了?”
“是的。”
夏如嫣点头:“我昏迷在青石山那日,是陆淮发现了我,将我救了回去,后来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
骆文安想到陆淮的脸,下意识道:“你是说那个猎户?”
“也是我的丈夫。”夏如嫣提醒他。
“你……”骆文安的脸色不大好看,“你嫁给他,是为了报救命之恩?”
“当然不是。”
夏如嫣摇摇头,脸上出现一抹羞涩:“我嫁给他,自然是因为和他两情相悦。”
骆文安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了紧,那个猎户除了身份地位太低,样貌倒的确出色,为人也不卑不亢,虽只见过一面,但从他的言行举止能看出来,他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
“…他知道你的家世吗?”
骆文安沉默片刻,忽又开口问道。
夏如嫣再次摇头:“他不知道,我想起来的事情不多,并没有告诉他。”
这么说那个猎户倒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骆文安握了握拳:“我和父亲一直以为你在火中丧生,据说那日晴天起雷,尚书府是被雷击中才起了大火。”
夏如嫣眼皮轻跳了一下,胸口忽然有些钝痛,仿佛有某种被尘封的记忆要挣脱枷锁,但这只是短短一瞬,当她细心寻找,又消失无踪了。
“之前的事,我想不起来了。”
夏如嫣深吸一口气,冷静地看向骆文安:“骆公子,很感谢你将这封信带给我,我也相信你说的话,只是我暂时还没恢复全部记忆,所以也记不起来有关于你的事。”
“无事,这也不是你想的。”
骆文安安抚道:“我父亲若知道你没事,一定会很高兴,阿嫣,你可愿意随我回城?我会照顾好你的,骆家现在虽只是行商,但也能保你一世衣食无忧……”
“骆公子。”
夏如嫣打断他的话:“你忘记了,我已经成亲了,我有丈夫,有自己的家,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并没有想要改变的意思。”ⅹ?ū??aiωū.??uв(xyuzhaiwu.club)
“但——”
骆文安似想要说什么,嘴唇微启,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夏如嫣明亮清澈的眼,心中忽然有些挫败,又有那么些不是滋味。
他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对她说:“我知道了,这段时日我都会呆在云襄镇,若你有事找我,直接到酒楼来就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我不在,你有事也可来酒楼,让掌柜转达就是。”
“好,谢谢你,骆公子。”
夏如嫣站起身向他告辞:“我先出去了,估摸我丈夫就快来了。”
骆文安看着她走到门口,忽地又出声叫住她:“阿嫣。”
夏如嫣停下脚步,回过头,骆文安面露踌躇,片刻后道:“有关你的家世,你最好不要告诉你的…丈夫。”
他解释道:“所有人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