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山光是整个Z城最大的销金窟,在这里,赌与性都是合法交易,是名副其实的欲望之乡。
云墨是第一次来这,他穿着黑色风衣冷着脸,架着腿坐在二楼的包厢里靠门的最边上。姿态随意、沉默不语,酒水也不碰,硬是没人敢劝他一句。
“云先生。”韩千犹疑了一会儿,端着满当的高脚杯,凑上前来,满面赔笑:“多谢您这次赏脸,老韩我面上有光啊,来我干了,您随意! ”
云墨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倒是给了韩千面子。
身材发福,头发整洁发亮的韩千,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旁边人见韩千都这样低姿态,更是恭恭敬敬,拿着伺候大爷的心思伺候云墨。
今晚领班的主管周姨敲开了门,韩千眉头一皱:“周姨,不是说了,今晚不要人伺候。”他余光瞥向云墨,生怕惹了这位大爷的不快。
白黑两道谁不知道云墨生冷皆忌,整一个性冷淡,别说伺候他了,就是不小心碰他一下,都能把你人扔进海里喂鱼。
“韩总,这个可不一样,是我们新来的头牌,人长得标致极了,特意拉过来给各位倒酒,赏心又悦目!”说着她就从门外牵进一个人来。
“都说了……”韩千正准备发怒,却瞧见了被牵进来的那人。
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何止是“标致极了”。
那是位,用世间所有形容美的词语加着在其身,似乎都觉得会是一种冒犯的美人。
明明只穿着简简单单白色束腰衬衫裙,只露出些许莹白的小腿以及纤细的脚踝,微步走过来。墨发及腰、裙摆摇晃,这样迷乱的声色场所便一瞬间被“她”映成飘摇的仙境。
干净的不可思议。
整个包厢都静悄悄的。
周姨扫了一圈,满意的合上门,离开了。
这可是她花大价钱从别处挖来的头牌,这样看来,钱倒花的不亏。
“头牌”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淡定自如的走向前,弯下腰真就给准备给在场的人满酒,离“她”最近的便是云墨。
韩千好不容易从美色中醒过来,就看见那新来的头牌正胆大包天的拿起云墨身前空荡荡的高脚杯,准备满上。顿时大惊失色:“你!”
“我不喝酒。”谁能想到这是云墨进包厢后说的第一句话。
刚站起来准备将人送出去的韩千僵硬扭曲懵着一张脸,又坐了回去。
太近了,清冽的香气漫不经心地往他身边蹿;太细了,云墨看见那人执着酒杯的手,素净单薄纤长,手腕皓白,不堪一折。
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动人心魄。
“抱歉。”头牌
“你多大了?”胡乱找话题,让自己脱离这种莫名沉醉的氛围。
心角像是被什么揪住了。
“轻雪。”“她”的声音很淡,似是月下竹林清风簌簌,不染尘埃:“云先生,我叫轻雪,无关轻重的轻,飘雪的雪。”
这么小的年纪,不是该在上学吗。但那些背后情由,云墨没有毫无情商的直问出口。
“29。”莫名其妙报了实岁,接着又皱起了眉头。
“她”笑了,云墨视线凝聚在轻雪上扬的嘴角,洁白整齐的皓齿。
俗话说的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古人诚不欺我。
心跳在加速。
云墨不说话,默默向沙发背上靠的更近了。
“是吗。”“她”睫毛好长,应该是化了妆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翘。
成功逗笑了轻雪。
腰,也好细……
“坐下。”云墨不经意皱起了眉头。
“20了。”说的是虚岁。被果盘里的西瓜吸引,轻雪俯身尝了一块。长发温柔的拂过云墨的手,男人不自在的手指向掌心收紧,往后挪了挪。
愣了一下,像是没想明白在这里的人怎么会不喝酒。下一秒就镇定自若地莞尔一笑:“那我给您倒茶。”
那人坐了下来,坐在他身边,云墨恍惚中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还想着向您卖卖惨呢。”似乎对男人的沉默很伤心,轻雪垂下眼帘,嘴角的弧度都变平了。
不知怎的,云墨不喜欢“她”说出无关轻重这四个字时的表情,是笑着的,但肤色太白了,像易碎的玻璃制品。
韩千掩下眼底的精光:“来来来,我们都坐一边去,该干嘛干嘛,就是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所谓包厢活动,因着云墨在,谁也不敢放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不过是纯粹的喝酒K歌,一时间,房间气氛纯洁的跟大学生出来团建似的。
“您接下来不是该问我,怎么不好好上学,反而待在这种地方吗?”没想到被反将一军,“少女”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细碎的粼光撩人心扉。
“云墨。”说完他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又亡羊补牢:“白云的云,石墨的墨。”
“云先生真是一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