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浩渺里少了一个白色身影,多了一个黑色身影。
那天捡到的黑衣娃娃模样长得甚俊,只会摇头点头,似乎是个哑巴。姜渺瞧他可怜见儿的,便带了回去。
姜渺扮演知心徒弟那么久,也累了。既然温顺乖巧,他无动于衷,那她也没必要再辛苦伪装。
“师尊,我今日收了一个徒弟,恭喜你,有徒孙了。是个小哑巴,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以后说不定比你还秀色可餐……”
“师尊,后山的灵草快被我薅秃了,不过我卖了好多钱,在这烟波浩渺重建一座望舒宫也不是什么难事……”
“师尊,昨日我烤了一只鹿,那滋味儿妙不可言。既然你不在,我也没必要辟谷了,明天我还要煮火锅………”
她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然后画上符咒,随风扬起,像烧纸钱一样散落成灰。
姜渺每日胡吃海喝,带着小徒弟纵情玩乐,偶尔心情好了,便教他两招。无聊的时候便托着腮看着他,叹气:“唉,怎么是个哑巴,不能陪我说说话。”
小哑巴默不作声,拿起树枝在地上写道:“破军。”
“这是你的名字?”
他点点头,随即被一只魔掌揉了揉脑袋,耳旁传来一阵狂笑:“不错嘛,小哑巴,这名字真好!”
破军十分无语,撇了撇嘴。
我都强调过多少遍了!你还不肯叫我的名字,三个字是比两个字更简单是吗?
无奈他长的太可爱,再恶劣的表情也会变成撒娇卖萌。
于是一双魔掌又向他的脸颊伸来,蹂躏起他胖嘟嘟的脸蛋。
虽然姜渺表面上吊儿郎当,但实际上她每天晚上都会来到青玉林独自练剑,一直练到挥出完美的一击,然后便回去倒头就睡,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
当她睡着的时候,早就睡下的破军悄悄爬起来,然后直愣愣地盯着她放在身旁的无穷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第二天,姜渺推门出来,伸了个懒腰。
门外,一个高马尾的黑衣少年笑看着她,一脸灿烂。
姜渺狐疑地后退半步,我还没睡醒?
可是梦里怎么会有师尊之外的男人出现呢,这不合理。
于是她伸出手,狠狠地掐了掐胳膊。
痛痛痛…
黑衣少年的脸都快扭曲了,委屈地抓住她的手,让她好好感受一下自己是真实的。
“啊,破军,是你啊!”
姜渺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你吃了什么东西,怎么一下子长这么高。”
破军比划了一会儿,姜渺也没看明白,挥了挥手,“算了算了,反正你本来就来历不明,就算哪天变成反派我也不意外。”
破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很快又换成少年郎特有的灿烂笑容,比划了一下。
姜渺这次看懂了,他说的是:“师父,我想学剑。”
她随手捡了一根树枝丢给他,还不忘勉励打气:“乖徒儿,光复望舒宫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姜渺背着手离开了,没走几步便召出一把半透明的玄色剑,潇洒地御剑而去。只留下一句嘱托回荡在烟波浩渺中:“昨天剩的饭,你自己热热吃,为师有事出去一下。”
姜渺刚走没多久,破军便把树枝扔在地上踩碎,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
姜渺回来的时候,看到破军正老老实实练剑,不过手里拿的不是树枝,而是一把木剑。
她满意的点点头,又意识到哪里不对,一步冲上去拍在他头上:“臭小子,谁让你碰我的木剑。”
破军被打懵了,眼泪顿时冒了出来,委屈的不行,偏偏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此时无比后悔,是哪个脑子有病的长老让他装哑巴博同情?
他长这么大,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从来没有人,尤其是女人对他这么凶!
见他哭的可怜,姜渺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她先捡起木剑看了看,这才发现并不是自己那一把,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放低了声音道歉:“徒儿,对不起啊,错怪你了。”
她不开口还好,一张口破军哭的更凶了。
好好一个帅小伙子,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被她冤枉,还莫名挨打,哭的眼睛红红,我见犹怜。
“好了,你别哭了。你要什么,师父都满足你,好不好?”
破军这才止住声,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仿佛在问,真的?
姜渺伸出手起誓,“绝不食言!”
破军抽了一下鼻子,伸出手指向姜渺,后者唬了一跳,抱住双臂,一脸慌张。
破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咆哮,谁会对你感兴趣啊!手指晃了晃,最终指向她身后——背的那把剑。
“哦,原来是想要无穷剑呀,好说好说。”姜渺舒了一口气,十分爽快地把剑取下来递到他眼前。
心心念念之物近在咫尺,破军反而犹豫了。居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莫非有诈?
可这样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