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着不太可信,但是越泽和越秋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比预期更快的传送回来消息,蒙恬立刻整军预备出发,嬴政按照计划里的御驾亲征。
历代来的惯例,君王御驾亲征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必胜之战,第二种是鼓舞士气,哀兵必胜,显然此刻的秦国不属于后者。
扶苏坐镇幕府大帐,蒙溪和王离被留下来照应,头七天前线传来的都是捷报,刺激得两人坐不住,讨了支队伍就加入了战场。
警戒巡逻的重任交给了聂申和范绥,最主要还是禁军长聂申负责,而他更因为压力过大而变得极为严苛,范绥居然被他压得大气不敢出,扶苏都很小心的不敢点燃了这个炸药桶。
虽是臣下,但聂申因为做过扶苏的武师,扶苏对他还是很敬畏的。
聂申的谨慎发展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对粮草辎重看得极严,而且从咸阳传回来的信件都要先验了毒才送到扶苏面前,衣食住行更不消说。
营地的人随时提着心悬着胆,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比和匈奴人打仗还要累。
国政大事中混进来几封家书,有两封是高和将闾写的,另一封则是胡亥问安。
扶苏将家书放到了一边,先阅览完国政军务,一一安排下去。胡乱用了几块点心,洗干净手上的墨,才捡起书信随意看了看。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内容大差不差,看第一遍感动,每天都看一遍感动就剩不下多少了。
胡亥的信倒没有那么频繁,这还是扶苏第一次收到,问候他和嬴政的篇幅各占一半,不偏不倚。
胡亥……扶苏印象不太深了,这个弟弟给他留下不多的片段之一好像是聂申教自己和范绥等习武时,范绥削了几把木剑,这是聂申要求的,不让他们切磋时伤到对方。
前因很自然是因为蒙溪和王离,两人每次都是真刀真枪的对上,不见血不收手,在聂申看来伤倒是次要的,但是会耽误学习进度,这就不行。
胡亥那时还很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眼巴巴的蹲在一边看着,非常羡慕,希翼的问范绥能不能也给他一把剑。
范绥刚被白谞压着打了一顿,憋了一肚子火,哪怕胡亥是公子,他也不给好脸色。
范绥的嘴角淤了不小的青紫,说话就疼,他抽了口气,吊着眼看着胡亥,恶从心起,把玩着木剑问胡亥:“你想要我的剑?”
胡亥点头如小鸡啄米,磕磕绊绊地道:“要,要,给我给我。”
“好啊,那就给你把。”范绥一笑脸又疼,双手各握着剑端猛地一用力,“咔嚓”一声折断了,断沉两截的木剑被丢到地上。
他说话前又抽了冷气,更是不爽,“还想要么?”
胡亥呆呆的看着他,又呆呆的看了看地上的断剑,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时候的范绥性格很不好,哪怕他长大了也没收敛多少,在那之后胡亥就很少再接近他们了,扶苏也实在很难将历史上残暴不仁导致秦国灭亡的秦二世和那个只会哇哇大哭的小屁孩联系在一起。
赵太后事件之后嬴政就很少进后宫,导致扶苏一时都想不起来他到底有几个弟弟,更不清楚胡亥的生母是哪位神圣。
再后来呢?二弟和三弟是和自己一起读书的,胡亥好像不是……对了,嬴政让赵高去教授胡亥的,扶苏真心搞不懂嬴政的心理。
再这么说,胡亥也是个公子。赵高认识的字不够看懂一篇文章,即便他在嬴政跟上耳濡目染,也有几分实干,可我到底不是正经的学士,将胡亥交给他教,能教出什么样来呢。
扶苏再看那封家书,居然写得像模像样,一看就知道是抄将闾的。
但胡亥的字倒是不错,有点像嬴政的字,风骨不存,只有皮毛,不过糊弄外行还能勉强糊弄过去。
扶苏放下信哂笑而过,只当胡亥也用了点功夫,偷偷在临摹上面下了点功夫,大抵心底也是期望能得到嬴政的青眼的。
只可惜呀,他们的父皇冷心冷情,没那么仁慈和良心。
扶苏出帐透透气,询问聂申粮草补给问题,雪路难行,但已在预料之中,完全可以按照预定的时间抵达。
前线的伤亡也比预期好得多,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扶苏每日关注着战况,由衷的期望秦国能胜利,那样的话北方的压力一解,便能腾出手来收拾腹地作乱的六国遗族了。
他已不在乎历史轨迹能不能改,他是秦国的长公子,有自己的立场!
前段时间王离查出了眉目,似有风吹草动,扶苏一直防备他们趁虚而入。
易地而处,扶苏觉得自己会抓住这次机会,嬴政离开国都,不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么。
当年雍城之乱,就有乱事者在咸阳作乱,搅得天翻地覆。就算不能消灭秦国,能带来损失也是好的。
陨石刻字,散布谣言都干得不亦乐乎,真动刀戈起事居然畏手畏脚了么?扶苏很意外,但也不怕他们来,在咸阳城他已布置好了埋伏,可惜他们并不自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