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罪责并不在丞相继子那里,而全都在你了?”皇帝问道。
“正是。”
“你本是王子端的妾室,却与裕王勾搭成奸且生了他的孩子,又将皇家血脉私自带走,隐瞒一切重新嫁人,可知犯了几重罪?”
萍儿缓缓地抬起头来,先看了看王子端,又看了看郑恒,然后带着泪意的双眸望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轻声道:“犯妇自知罪大恶极,愿领受一切责罚。判死罪也可,做一辈子也好。但求圣上开恩,放过林栋我的夫君,他不过是一直受犯妇有心引诱迷惑才犯了错。并非有意触犯律法。圣上怜惜,让我的孩儿不要同时失去双亲……”
萍儿说到此,眼泪潸然而落,从她的眼中顺着脸颊滑落下巴,滴在她的胸口。将那囚服胸口那一片很快滴湿。
皇帝望着跪在堂下身形柔弱的女子,昨日审问林栋时,林栋也是将一切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求他杀了自己,放过她。与她今日别无二致,倒是一对真心相爱的有情男女。
这女子也的确有让男人为她倾倒的绝色容貌。这经过两天天牢关押,纵然脸上身上脏污了些,精神头差了些,她方才抬头那一瞬间还是惊艳了他。那天生的娇媚之态,眼波流转的悲情双眸,当真是让人无法自控地心生怜爱。?ǒňɡňαňs?ū.?ǒм(dongnanshu.)
“今日便审问到此吧,退堂。”皇帝忽然下令道。
郑恒站出来道:“圣上,萍儿已经承认她是王子端之妾,不论其他,这她和丞相大人的之子的婚姻便是无效的了吧?”
“此事日后再说,今日先退堂,将犯妇押回天牢。”
郑恒和王子端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萍儿被狱卒带走。两人也不知道这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幺药。按理说他应该再亲自审问过后,就做出裁夺了。竟然还要再来审问一次吗?
君心难测啊,郑恒感叹道。
王子端则在登上返回的马车时,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道:“或许,咱们这官司最后,只怕谁都赢不了。”
是夜,萍儿正在黑暗的牢房中缩在角落中,抱着身子思念自己的两个孩子和林栋。牢门却忽然被狱卒领子几个人过来打来。
四个粗壮的中年妇人进得牢房,两个妇人拎着两只明亮的灯笼照亮她的脸。问过她的名字,剩下两个空着手的妇人便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其中一个冷着面,道:“随我们走吧!”
萍儿吓的白了脸色,双腿有些软,颤声道:“是我的死期到了吗?”
妇人道:“死期?你想死也得咱们圣上准许了再说!”
“那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萍儿克制着浑身冒出来的恐惧感,本能地不想跟她们走。
令一个妇人用力拉着她的手臂道:“老实跟咱们走!你放心不是要你的命!只怕过两日你就该飞上枝头了!”
有个拎着灯笼的嗤笑一声,尖酸道:“倒是好福气的骚货!这般千人骑过的破烂身子竟然还入得了……”
“闭嘴!”搀扶着萍儿的夫人厉声喝止,“这是你一个婢子能嚼舌头的?”
萍儿惊恐的被四人连拖带拉地带走了。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下,萍儿被带下车由那四个妇人服侍着洗了澡,换上干净柔软的衣服。
接着,她又被交给了一个宫中女官,由这女官领着坐上小轿,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一处宫殿。宫殿在夜里,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小山坐落在萍儿眼前,她满心忐忑地随着那名女官步入殿中。
穿过一道道殿门,终于来到一个布置华丽的房中。
才入殿,萍儿便听到一阵婴儿的响亮啼哭。萍儿听到孩子的哭声心脏便有些牵扯的疼。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她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走近了些,便听到除了孩子的哭声,还有一个男人低柔的声音在哄孩子。
跟在萍儿身后的女官来不及提醒里面的是当今天子,萍儿已经掀开纱帘,走了进去。
只见穿着银白龙袍的高大男子,手上正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来回走动。
只是那孩子的啼哭并没有因为他的柔哄而停止,反而越发有力洪亮。萍儿被那哭声牵的心神跟着难受。忍不住上前,道:“给我来哄哄看吧。许是饿了。”
男子惊愕地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女子在灯火的映照中,粉润娇美的一张脸,表情中却满是温柔疼惜,望着他,望着他臂弯里正在大哭不止的孩子。
萍儿这才看清楚这赫然正是白日里高高坐在高堂之上,亲自审问她的那位天子。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惊慌失措颤声道:“犯妇有眼不识圣上,罪该万死!”
郑朗却愣了一瞬,低头对她道:“起来吧。朕不会怪罪你。”
萍儿战战兢兢地起身。郑朗走近了她两步,将孩子往她身边送了送,皱眉头疼道:“这是朕才降生一月的皇子,他母亲生产后一直缠绵病榻起不来床。孩子也羸弱,朕便想着亲自带在身边照顾抚养。谁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