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花是从地方特招入伍的。她所有的哨向训练仅仅是通识的三年和在新兵连的三个月扫盲式集训。
在此之前,她在深圳的一个社团工作。参军入伍和加入社团是哨兵和向导主流的就业方向。在当年,虽然哨向人群占总人口比例的1/4,就业选择却很窄。社团有不同的定位,主要有私人保镖集团,竞技社团,还有一些和政府合作的,承办一些辅助任务的社团。
云花效力的社团,是一个竞技社团,叫金色时代。这里的哨兵的工作很像拳击手。他们通过和向导合作,在一个足球场那样大的场地上,按照国际通用的规则,与别的团队竞赛。
社团的收入主要来自,培养出来的哨兵和向导获得的赛事奖金以及比赛的观众票房。
云花18岁的时候离开内蒙古大草原,执拗地告别母亲,只身一人踏上了南国陌生的土地。当时的她稚气未脱,讲话的时候掺杂着内蒙口音,又没有竞技经验,面试了很多个社团都被拒之门外。
她来金色时代的参加海选的那天,本来没抱多大的希望,履历比她丰富,比她优秀的哨兵太多了。轮到她的时候,她的手心都已经出了好几层汗了。
面试的内容很简单,一个是针对个人情况的提问环节,另一个是能力测试,哨兵会被要求呆在一个静音室,按照要求完成几个基本指令。在此期间,社团会安排有经验的向导进行测试评判,这颇有点像马厂经理挑选优秀的赛马,从云花这样白纸一张的哨兵里挑选出潜力股,尤其需要慧眼如炬的伯乐。
这一天云花很幸运,在当天就收到了聘用通知。公司老板梁成亲自过来和她握手,说:“我的向导朋友说你是个好苗子。以后我们互相关照。”
晚上,云花在社团训练场热身的时候,远处梁成正在和一个顶着鸭舌帽、衣着很前卫的潮流社会青年攀谈。
他栗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是东南亚的果农,对于黄种人来说,那几乎是只有在烈日下采摘香蕉才能达到的黝黑程度。
“阿弋,你说她能给我拿全省赛大满贯?”
青年炯炯的黑眼睛像是船锚一样紧紧跟随场上的少女,目不斜视:“想远点,想想国赛。”
“不会吧?你这么有把握?”梁成惊喜得后退了半步。
“我在部队评估过的哨兵怎么也有千八百个了吧,再说,我看的不准,您能让我来掌眼?”曾弋话锋一转,“毛病还是有的,她的精神场很强壮,但是不太稳定。她需要一个好搭档,接受正确的引导。”
梁成迟疑了:“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得担心向导的问题,我要打电话问问老板凉。”他说的是问问老板娘,他夫人,他的广东普通话有些nl不分。
……
“老曾,我不知道你在愁什么,女兵啊,女兵都到咱一线作战部队来了!那要在从前,咱昆山基地能见着一女的,比在草坪上找那四叶草还难。”
“小卖部有不是有好几位大姐吗?”
“快算了吧,那都得喊阿姨了。”褚家宝挥挥手,看着曾弋支在电脑前烟雾缭绕地盯着显示屏、手里拿着笔记笔记的样子就烦,夺了他的笔强迫他认真对话,“既然招女哨兵,怎么不招女向导,这不得一视同仁?本来咱这俩和尚队干瞅着,惨是惨了点,好歹有个垫背的,现在你们开荤了,咱兄弟们馋啊!”
“你可真够猥琐的。女哨兵是军事发展需要,别一提女的你就发情。”曾弋没好气地抢回他的笔,继续做他的笔记,“你要不满意,自己找上头反映去。”
褚家宝给气的干瞪眼,但又没辙,毕竟战场上向导和哨兵面临的风险不一样,向导要防范被敌方哨兵肢体攻击甚至强/暴的危险。哨兵先天在生理机能上占优,男向导尚且难以应对,更别提女向导了。所以,一线部队想要加入女向导,至少也得等技术能更好的保障她们的人身安全以后。再说,男向导也不是不好用,军人本来就是男女比例最悬殊的职业之一,越是前线部队,越是悬殊。
“哎,刚接回来那个,那个叫云花的女的,你不待见人家啊?”
“我对兵一视同仁,没有偏见。”曾弋又点上一支烟,他揉揉眉头靠在椅背上,连续两天没合眼了,流淌在每一块肌肉和器官里的疲惫分外真实。
“我看你是对魏峰给你硬塞一个没经验的新兵有想法。”
魏峰是他们昆山哨向大队当时的大队长,曾弋习惯了他对首长直呼其名:“真不是。我见过她,98年在地方。”
“你给人社团挑人赚外快的时候?”算算时间,应该是他们在中越边境演习的那年。
“嗯。”
“你说你至于那么差钱吗?一年也休不了几天假,你还跑去给人看场子。怎么,当时没看上她,现在更看不上?”褚家宝虽然知道曾弋家里的情况,但也还是觉得这样见缝插针式的搞钱太夸张。
曾弋家三个儿子,家里条件不好,而在他们老家湖南,三个儿子要预备的开销可不小,他作为长子,更是早早出来赚钱,先是跑了两年社会,期间去参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