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真是无情啊。您这么绝情,空窗很久了吧,不寂寞吗?”他不由自主地感叹,“恕我直言,你单身的每一天都是对人类性资源的浪费。”
曾弋被他逗笑了:“不至于吧。”他这些年听过不少恭维,这么绝妙的倒是第一回听,没想到给人揍一顿还揍出灵感来了。别说,这马屁确实有水准。
“寂寞是内在情感的空虚,不能指望肉体上的放纵去填补。”
“您真是理性得可怕!你这样的性格很难享受到与人结合的快乐吧,我是说心理上,你对感情的态度太谨慎认真了。当然,洁身自好这也没什么不好,就是白瞎了这一副天生的好皮囊。我不夸张地讲,你的存在就是犯罪,你知道你的诱惑对我们这种色狼来说有多致命吗?”
“我知道。”曾弋笑笑,语气是稀松平常的了然。
楚天对他这样一副美而自知却堂而皇之地放任别人泥足深陷而自己袖手旁观的“恶劣”态度瞠目结舌。他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位平时爱摆出一副阳光开朗人畜无害面孔的向导,其实并非纯良善茬。他的那点儿狡猾恶劣,出离完美,反倒让他更真实可爱了。
因为他,曾弋,活生生地存在于面前,楚天由衷地对中国军人敬畏起来,他下定决心,要全力以赴地,带着最崇高的敬意去完成下部戏那个特种兵的角色,就以曾弋为灵魂。
……
曾弋怕汗水碰到伤口辛辣,就抬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只听见楚天的一句“曾队长特~别~棒”,再回头看,只见到那抹熟悉的窈窕身影,孤落落地渐行渐远。
“曾队好啊!”面前打招呼的人刺得他眼睛疼。
“周科。忙什么呢?”
“我给云花他们搞了一个新系统,找她说点事儿。”
“那快去吧,人就在前边儿,别耽误了。”曾弋笑笑。
周旭帆和楚天打了个招呼,就小步跑远了。
“这人谁啊?”
“管理科长,周旭帆,你花儿姐的人。”曾弋幽幽道。
楚天细品,好像品出了点滋味来。
……
晚上,曾弋去何歌阳办公室交档案。
“辛苦了,真的,处里非常感谢你的付出。”何歌阳接过他手上沉甸甸的资料,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给他倒茶。
“职责所在。”曾弋接过茶水喝了口,“接下来什么安排?我昆山的工作交接完了,说好调来三个月,过了端午可到期了。”
“我知道你八月份要回昆山带兵,端午后边儿俩月有个机会去国防科技大学进修哨向信息化协同,感兴趣吗?”
“呦,那不可以回湖南了吗?”国防科技大学就在长沙,离他家可够近的。
“是啊,千载难逢吧。”
“我考虑考虑。”
“怎么样,这次这件事儿我看也给你折腾得不轻啊,和当时初见你时候比,可清瘦多了。”
“那快给我论功行赏,在我这肩章上再多钉颗星星成吗?”
“行。”何歌阳笑,“盼着吧,过段时间就给你升职上校。”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罪都没白受,那我先走了,您忙。”
曾弋的身影闪出门外后,何歌阳点了根烟,细细翻看档案。
他回想起曾弋从昆山被急召来那天,他拎着简单的行李,一身整素的军装行走在树枝还光秃秃的林荫道上。
左边清一色的男兵,右边是女兵。他看左边的眼神就像看木料,仿佛那是一群平静无波的死物,而看右边的时候眼里放着光,脸上也笑得舒畅。从他看同性和异性这自然流露的泾渭分明的眼神,何歌阳就觉得蹊跷了,这么明显的异性取向又怎么会在那盘录像带里和一群洋男人打得火热?
于是他大胆假设,开门见山地把录像带放给当事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