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弋全程神色如常地看完那盘带子,仿佛在看任何一部与他无关的档案片。
何歌阳惊讶于自己从他脸上竟然读不出任何情绪。
“就因为这个拆了我和我搭档?”曾弋翘起腿,抬头看他,那气场仿佛他才是审问者,而何歌阳是犯了错的人。
“她不知道这些。”
“难道还该让她知道?!”曾弋点了一根烟,缓了下,“对不起,我刚才说话语气冲了点。”
“我们收到举报,当时正在核实,所以只调来了云花,结果举报人后来又把这个交给我们,按流程我们需要审查你。”
“时间上来看,你们本来就没打算征调我。”曾弋逻辑清晰地一语道破,“在你们看来一个向导无论他取得什么成绩,他都是可以被替代的。”
“我们对向导没有歧视,我自己也是向导,我们……只是,恕我直言,只是你的精神场机能损耗太大,我们综合评估以后,觉得你可能不能陪她走到最后,所以……”
“所以选择放弃我。”曾弋平静地质询,“我知道猎人学校透支了我的能量,这些年高负荷的各种赛事给我的精神场留下难以逆转的创伤后遗症。但是,我始终坚信,挑选向导的标准不应该被简单粗暴的适配度和精神场的完好度决定。”
“可是适配度决定了哨兵对向导精神场的负荷大小。适配度越高,哨兵对向导精神场的损耗越小。你和云花的情况,不出五年,你能被她耗到机能彻底衰退。我们不想看到优秀的向导就这样报废。”
“你怎么知道?”曾弋挑眉,“最艰难的磨合已经过去了,我有信心陪她到底。”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了和她协同付出和承受的一切,但是结果上看,一切很值得,他也不需要她分担这份烦恼。
“我们拿数据说话。”
“我更相信这里的感受。”曾弋指指心脏的位置,“况且,科学上这方面的研究还有很多空白,有一种理论说,哨兵不止会损耗向导精神场,也可以修复。再者,你能保证接替我的向导能适应她,能打理好她的精神场吗?精神场的状况会直接影响哨兵的健康和战斗力。”
何歌阳因为他的执拗摇了摇头,把话题转回录像带:“你怎么解释这个?”?ájǐáòs?υ.℃ò?(zajiaoshu.)
“假的。”
何歌阳没想到他嘴里只说出这两个字:“技术组分析过了,声音,人脸等等。”
曾弋笑了,眼神坚定迫人:“那说明你们技术组不行啊。假的就是假的。”
“你有不在场证明?”何歌阳疑惑中抱着一点希望。
“有啊。”曾弋语气轻松。
又是底气十足的两个字。何歌阳更惊讶了,如今全国的监控系统还不完备,按照录像带的时间点,大晚上的他怎么提供铁证?
“什么证据,人证可能单薄了点。”
“人证有,物证也有。”
“人证是谁?”
“黎青。”
“当天什么时候见面?”
“周日晚八点,在南通。”
“做什么。”
“给她过生日。”
“你们什么关系?”
“她是我1999年入伍第五年刚来昆山时,抢险救灾救下的一个小姑娘。当时暴雨和山洪把她农村的住所淹了大半。她才九岁,又是孤儿,没了庇护所,更是无家可归。我帮她把手续办到镇上的孤儿院,除了国家给的补助,其他的费用都是我出。”
“你一直资助她到现在?”何歌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动容,他主观上不愿相信一位帮扶孤儿的军人会同时做出那种不检点的事。
“嗯。”
“那物证呢?”
“每隔五分钟一次的北斗坐标定位算吗?”他语笑从容的样子令人折服。
北斗坐标?五分钟一次?你问我这算不算物证?算,这他妈的可太算了!
“你那天申请携带了定位器?”这个仪器是锁在脚腕上的,只能由部队的专业人员操作解开。
“是的。”
“你怎么会想到定位?”何歌阳头皮发麻,直觉让他相信面前的向导的反侦察意识强到变态的地步,在这一切开始之前,就已经留一手防备不测!
“有些事不对劲。”曾弋开始娓娓道来,“春节前,我去东海一支部队协训,认识了一个叫赵凯轩的中校。他这个人明明是海陆一支特战中队的负责人,却不是很熟悉他们的一些基本情况。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没想到年后他又带着一个中外合作交流项目组来我们昆山合训,指名要我全程协同。”
“赵凯轩。”何歌阳不得不承认,曾弋的洞察十分敏锐,这个人就是告密者,也是录像带的提供人。
“外国友人要和我们切磋军事技能,本来也很正常,但是他们却不像职业军人那样进攻。你懂吗?就是擦边……利用哨兵的体质对我动些手脚。”
“性骚扰?”
“直白来讲是的。”曾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