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一百多个人被他杀的只剩下十多个,薛容礼左肩中了一只飞镖,身上其他处也受了些轻伤,身形开始明显僵硬,颧骨处开始散透着不正常的青红。
最后穷凶极恶,不是缺了胳膊就是断了腿儿的十多个高手一起举剑齐上,薛容礼轻功一跃而上,点着剑刃飞逃离。
殷绮梅注意着他的方向,趁乱换了身逆贼的衣裳,边装死边匍匐前进。
妈的,她也不想去找薛容礼,她也想趁此机会逃走,但是除了薛容礼能吸引救援并且知道正确的离开方向和获救方法之外,她是没办法了,尤其,她还是个超级大路痴,她还不会武功,为今之计,只能去找薛容礼了。
她要是不去,这剩下的十多个就会找到她。
#
湖边密林中,殷绮梅还真发现了藏在树干背后的薛容礼。
薛容礼维持着背靠树干打坐的姿势,然而身体僵硬如石,印堂笼着一团青黑色,眼睑下也淤黑,呼吸时而快时而慢。
“爷,爷?薛容礼!薛容礼!”殷绮梅叫了他几声,不过轻轻一推,薛容礼竟然顺势倒下。
殷绮梅吓了一跳,她想哭了,要是薛容礼也死了,她真不知道要怎么离开这儿。
薛容礼睁开见穿着一身贼人服侍的殷绮梅眼本以为又是敌人,大惊,见是殷绮梅才舒口气,颤着唇一字一句艰难道:“你倒是聪明……我中毒了,我能自己解毒,你扶我起来找个隐蔽地方躲起来,三五个时辰就能动,会、会有救兵。”
“薛容礼,我问你雾丰台下山的路在哪儿?我怎么搬救兵啊?我们不能在这儿等死呀。”殷绮梅却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只一味焦躁的问,她真的不想死,尤其是因薛容礼这畜生而死!
薛容礼牙齿打颤,想张嘴说这会儿援兵应该到了,你个死丫头别催了,我们会获救,你死丫头休想撇下我逃走,我们两人现在只需要防备那些残余逆党即可,不必太害怕,你先把你身上这层皮脱了再说,省的来救兵再把你当逆贼乱党杀了……但他努了努唇,满头冷汗,青筋暴起,却说不出来一个字,他有些慌乱的发现他已经控制不了愈发僵硬的四肢和麻痹的舌头。
好厉害的毒!薛容礼咬牙切齿,暗暗恼恨他兵行险着想要引出贼人却忘了防备内奸,待他得救必定把出卖他的奸人一刀刀剁成肉泥喂狗方能解恨。
渐渐的,薛容礼闭上眼,开始运功辟毒护住心脉,失去意识。
殷绮梅已经完全慌了,使劲儿推搡他叫他,结果薛容礼就是不醒。
没办法,她只好暂时稳住心神,想要拽着薛容礼躲藏起来,但她还不满十五岁,如何拖得动一个一米八几的高大成年男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薛容礼弄到一处矮坡后,她自己也躲在后面,躺在地上连根手指也动不了了。
想到刚刚找到琥珀的情形,殷绮梅还看见横七竖八的几个大丫鬟,包括麝桂绿婵也在其中,自己的丫鬟潆泓醉珊定然是在劫难逃,一方面庆幸春露没有跟来,另一方面又想起她们俩平时对自己的照顾和安慰,自己却没能救她们,殷绮梅愧悔难受的泪如雨下。
救人,呵呵想到救人,也不知冷雪昙和赵嬷嬷如何了,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自己目前的情形不过是陪着薛容礼等死罢了。
越想越生气。
“啪啪啪啪——”
“我操你妈!薛容礼你个王八羔子!你个牵连人的死畜生!你给我起来!起来呀!”殷绮梅骑上薛容礼的肚子,对着薛容礼的俊脸左右开弓扇了三十多个大耳光,眼泪狂飙。
边打边骂边哭,殷绮梅打的自己手疼,最后力气都没了,好一通发泄,竟然觉得心口舒坦许多,甚至可以说之前被薛容礼霸占欺辱打骂的气,消了一大半儿,极其解恨爽快。
心说就算死了也够本儿了,打人不打脸啊,这会儿薛容礼已经被她打成猪头了,哈哈。
“没人性的王八蛋,强抢民女,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畜生,对自己老婆,自己孩子都不顾惜的杀千刀的死东西,看看遭报应了吧?我就是死,也不和你死一起!”殷绮梅胡乱抹去脸上的涕泪,踉跄起身。
但她走出去几步,顿住脚,回头。
居高临下的站着,睨着昏死的薛容礼,平日那副不可一世的尊贵嚣张,霸道风流变成了如今的潦倒惨状,兴许是事发突然,他身上只穿着月白潋绸常服,头发也没束,凌乱落拓的披散。
他命人从水匪手中救回弟弟是真,救了程芸,供养她的家人,待自己宠爱有加也是真。尽管那些折辱打骂更是真,可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殷绮梅心里像是三股麻绳拧着的疼,一根绳是她是真恨不得薛容礼去死,她也好有个解脱,回家跟弟弟娘亲团聚重归自由身。但薛容礼真的死了,她能活着逃离吗?另一根绳是她有些不忍心,毕竟按照现代的法律来判,薛容礼强占她时,她已经及笄不是幼女,打骂侮辱等等,最多判个七八年蹲牢,罪不至死。而且,薛容礼对她进行了大量的‘财帛金银’“补偿”,衣食住行等方面从没有亏待过她。还有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