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其昭侧身躲过鞋子攻击,又吸了一口可乐,不甘心地追问:“我的水翼船……”
“你先约束好你自己。”顾沉说话时的神情让他倍感陌生,但也只有一瞬。
黑色奥迪A4消失在停车场捕蚊灯的淡蓝微光中,今夜太漫长,顾其昭觉得自己像一个谢幕的演员,筋疲力竭,帷幕落下,他可以做他自己。
他捡回那双运动鞋,栽进驾驶座,拿起一只诺基亚,滑开前盖拨一串号码,“嘀”声响后,飞仔在那头接起:“叁哥,人在我这。”
“嗯,注意分寸,能送医就行,别送太平间,我一会儿过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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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沅打开油纸,把面包片中间的两瓣洋葱挑出来,顾沉看到但什么也没说。
车子突然在一处路灯下稳稳地停住,他开口:“究竟出什么事了?”
顾沅咬着汉堡说:“我已经告诉你——”
“说实话。”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我是罪犯么?你要审我?”
顾沉盯住她:“你不是罪犯,但你撒谎。”
“我已经告诉你,没有。”她火了,霍然去扳车门想下车。
显然他不允许自己权威这样被挑衅,一把攥住她胳膊摁回座位。
顾沅的后背撞在皮质椅背上,痛得眼冒金星,立刻飙出泪来。
顾沉脸色愈发难看,转过她上身去撩她衣服。
已经来不及,她感到灼热视线落在她后背,他的沉默比愤怒更可怕,顾沅把衣服拉下来,惊恐地看他。
“你哪还有伤?”
她颤声说:“没了,真的没有了。”
他点火发动车子:“去医院拍片。”
顾沅扁扁嘴:“我很好,不用去。”
他声音猛地拔高:“你是医生?万一骨头裂了呢!”
“骨头长在我身上,好不好我很清楚!”
顾沅一点胃口也没了,凝视着窗外盘旋的小飞蛾,低声说:“你别问了,你改变不了发生了的事。”
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顾沉逼她看着自己:“你现在同我保证,不会再去找叶继航,不会自作主张。”
顾沅扭着安全带,死死咬住唇。
他厉声道:“你说话!”
顾沅被他一吼,眼泛泪光:“……我讨厌你。”
他心里某个地方绷断了,他闭了闭眼:“我不该吼你。”
她哽咽着控诉:“你两年多不回来,见我就知道骂我。”
仿佛按下某种神秘开关,顾沉变成了弱势那一方,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无助仓惶。
“我哪有骂你,我担心你。”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顾沅的眼泪突然像开了闸的水坝,止都止不住。
“……是我不好。”他手足无措。
在她哭得开始打嗝的时候,顾沉已经一点怒气不剩,他像一个受尽严刑拷打的囚犯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折磨,无力地问:“到底怎样你才能不哭?”
“我想吃冰激凌。”
他拉下脸:“想都别想,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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