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打开,“时尔”穿着白天那身衣服走了进来,对他笑,躺在他身边,轻言轻语的问他有没有想她。
路子及的嘴唇抖了一下,克制不住的说:“想。”
“时尔”躺在他怀里咯咯地笑,搂着他的腰哄着一声乖。
时尔怀孕六个月。
皮熠安已经如愿把人接到自己家里,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摸一摸小外甥乖不乖,在晚饭后搀着时尔去散步。
路子及半夜惊醒后,被身边那个“时尔”安抚着继续睡,他把她搂在怀里,颤音说梦见你生孩子,全是血。“时尔”安抚着拍着他的背,说:“乖,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呢。”
时尔怀孕八个月。
时尔下肢水肿的情况有些严重,手指一按下去就是一个坑,急的皮熠安不知道该怎么办,反倒是时尔比较冷静些,偶尔舒服的时候,就给小斑马织小毛衣,黑白条纹的,很符合他的名字。
路子及白天在小花园里逛了很久,傍晚时医院组织病人一起看了个电影,回房间的路上他恰好碰见“时尔”从走廊那一头过来,她肚子已经很大了,走得很慢,路子及迎上去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时尔生产那一天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一个星期,皮熠安和简照南慌中带稳,开车载她往医院疾驰,顾延身体不便,留在家里看家,没有看见皮熠安在产房外害怕到大哭的场面。
路子及站在窗外怔怔的看星空,一回头,“时尔”在他身后冲他招手,他握了握拳,拼命的告诉自己她是假的,可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往那边走。
床上,“时尔”笑的一如他记忆里甜美无双,路子及痴迷的看着,伸手去摸她的肚子。
“时尔”依赖的靠在在身上,说:“等宝宝出生了,我们要去拍一套全家福。”
路子及应了一声,几秒钟后,他放在“时尔”肚子上的手突然停住,他好像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连瞳孔都紧缩起来,豆大的汗滴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滑。
“时尔”问:“怎么了?”
路子及下了床,一点点的远离她,他的手在抖,唇在抖,连眼神都是抖的。
“为什么,你的肚子从来不会胎动。”
床上的那个“时尔”浑身一僵,连笑容都是勉强的,她对路子及伸出手,说:“我是时尔啊,你看看我的脸,我是时尔。”
路子及一步步的往后退,他眼睛通红,泪水疯狂的往外涌着。
“你不是,你不是时尔,你是假的。她在等我,她说过,她和小斑马都在等我,我要去找她们。”
“时尔”哭了,她说:“可是是我一直陪着你啊。”
路子及死死地握着拳,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她说:“你走吧,求求你走吧,我要去陪着她。”
产房内,婴儿嘹亮的哭声响了起来,护士抱着个小人儿出来,喜气洋洋的对皮熠安和简照南说:“恭喜,是个健康的男孩儿。”
皮熠安小心翼翼的抱了一下,哭的眼睛都有些肿。
新的生命诞生,把从前一切纠葛都画上句号,同时也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开始。ρǒ⒅ɡν.cǒм(po18gv.)
夜幕逐渐散去,太阳在东方缓缓的冒出火光。
小斑马满月那天,时尔一醒就听见有喜鹊站在她窗前叫,她心情颇好,躺在床上侧身看还在熟睡的小斑马,用指腹轻轻碰他的小脸蛋。
皮熠安敲门进来,听她说了喜鹊的事情,笑说今天一定有喜事儿发生,我们小斑马是个小福星。
满月酒是在皮熠安家里做的,时尔不愿大操大办,只想和皮熠安他们一起吃顿温馨的午饭。
其中有个重要的仪式——剃胎毛,时尔查了查,说怕剃刀太粗伤到她儿子,只剪了短短的一小丛放进福袋里保存好。
皮熠安一直在一旁摄像留存,指挥着简照南忙前忙后。
恰有门铃声响了起来,闲着的顾延去开门,客厅里仍是喜气洋洋的闹成一团,时尔抱着儿子笑的眉眼弯弯,突然间小斑马吐了个泡泡,露出了他人生的第一个笑。
霎时间,时尔似乎感应到什么,她缓缓抬头向玄关处看过去。
那个她无时无刻不再惦念的人,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时尔抱着小斑马,泪眼朦胧,一动都不敢动。
她怕吵醒这个美好的梦。
周围都安静下来,皮熠安拿着单反的手有些抖,简照南含笑看着他的小师弟,顾延走到皮熠安身边搂着她。
没有人敢开口说这第一句话。
而路子及走上前,单膝在时尔面前跪下,手里拿的是五年前没送出去的那个戒指,他声音颤抖着,却坚定无比。
“时尔,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本是生长在黑夜中孤独的树,千万年都只有身边一口古井无波,直到你携笑闯入,赏我光明,赏我雨露,赏我欢乐。
从此任凭凄风冷雨,你我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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