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凝目看着被好友抱在怀里的妻子,听到连城的呼唤,她从他胸口抬起头来,巴掌大的小脸红红的,眼圈也是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目光粘着他,丝丝缕缕都透着心伤。
“虞郎......”
那声儿也是哀切的,就这么一声呼唤就让他站立不住,急急地走上前将她抱了过来,那双纤细的手臂就紧紧地缠了上来,仿佛一根藤萝,曲折环绕地盘旋在他这株良木之上,抑或是溺水之人,紧紧抱着救命的浮木。只片刻,他的胸口就被她的眼泪濡湿,怀里的人伏在他的胸口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顾晏冲阮连城投去询问的眼神。
阮连城从床上起身,展了展衣袖道:“刚出宫就被这边的人十万火急地喊了来,说是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不敢打扰皇上和你们议事,就赶过来了,许是恰逢囡囡做了噩梦,刚醒来就抱着我哭了一场。”前情暂且不提,今日之事确是如此。
顾晏并未多想,点了点头搂紧了阮荞低声道:“乖,只是做梦而已,我在这儿呢。”
阮荞听到顾晏的声音,又抱紧了他,声音闷闷地从他的胸口传了出来:“虞郎,我想回家...”
“好,咱们这就回家,咱们不坐马车,骑马可好?”
“好...”
遇到这般突然的情况,顾晏也顾不得许多了,命了人明早去给二嫂回话,便抓了一件斗篷给阮荞裹在身上,抱了她就走。
叁人两骑就这么缓缓出了别庄的大门。阮连城骑马走在前面,阮荞被顾晏抱坐在身前,也不控马缰,那马儿自会跟在阮连城的坐骑身后走,夜里的气温舒适宜人,阮荞靠在顾晏的怀里,马儿一颠一颠的,很快就睡着了,到了家门口也未醒。顾晏看着她的睡颜无奈地笑了笑,抱着她翻身下马,落地轻巧无声,一点都没有将她惊扰到。
顾晏怕父母担忧本想着低调回府,吩咐了门房和途中遇到的下人不许声张,直到回了他们俩的小院,大哥大嫂才匆匆赶了来。
“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回来了,家里也没个准备,”小徐氏自行脑补了一下,突然面露喜色:“是不是有消息了?”
顾晏无奈地瞅了自家大哥一眼,顾渊会意,把妻子哄了出去。
这日夜里,阮荞又做了噩梦,顾晏睡梦中听到她低低的抽泣,惊醒了过来。阮荞蜷成了一团缩在床内,身子随着泣声一抽一抽的发抖。顾晏忙将她捞在怀里安抚,才惊觉她的身子阵阵发凉,抱了好一会儿才回暖过来,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子,怀里的人儿又发起了热,眼窝紧闭着,嘴里喃喃地说着胡话,一会儿说“虞郎别走”,一会儿又喊“小叔叔救我”,一会儿又嘤嘤地哭了起来,顾晏伸手一摸,额头烫得很。
顾晏心底一惊,忙喊了人去请顾家供奉的太医。
从寅时折腾到天快亮,又是煎药又是擦身的,阮荞的高热才降了下去,也不说梦话了,就这么沉沉地睡了。
翌日顾晏还要上朝,议事的时候也还挂心着阮荞的身体,就连皇帝也知晓了,也没有多留他,早早地就放了他回去,拉了赵炽和阮连城商议商地的兴商细则,午膳也是一起用的,直到了申时才摆摆手放两人去了。
“怎么突然就病了?”赵炽和阮连城拒了皇帝安排的坐轿,并肩朝着宫门走,他安插在顾府的人也传来了阮荞突然生病的消息。
“说是思虑太过,有心病。”阮连城语带涩然,被卷入这么混乱的关系里面,日日提心吊胆的,没病也能给逼出病来!可他也怪不得赵炽,因为他自己也深陷这漩涡之中。
那边顾晏回到家中,见过了父母就回了自己院子,阮荞依旧昏睡不醒,所幸体温已经正常,不像夜间那般凶险。
云氏也被接了回来,还专门过来看望了阮荞,毕竟身怀六甲,下人都怕她过了病气,将她给劝了回去。
好在这夜病情未再反复,体温一直都很正常,半夜的时候,顾晏搂着她睡得颇为惊醒,突然感觉怀里有动静,立时就醒了,俊目斜着往下一睨,怀里的人儿长睫微颤,似有醒来的迹象,顾晏心里一热,柔声低唤道:“阮阮~阮阮~~”
阮荞病了一场饿了两天,神智还模糊的很,睁眼的力气几乎都没有,可一听到这两声轻唤,愣是攒了股劲儿睁开了眼。
“......”
顾晏见她睁眼了,心里一阵欢喜,又看她嘴唇动了动却发布出声儿,忙摸了摸她柔软的后颈安抚道:“乖,别说话,你还虚着呢。”
阮荞也没力气,听了后眨了眨眼表示明白,然后就支棱着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顾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道:“你好好躺着,我去唤人备些吃的。”
小厨房一直温着清淡的汤品备着 这边随时传唤,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送来了,阮荞身子虚,顾晏也不让她换衣裳了,就着了一身亵衣下床来吃了一些,随后又被顾晏抱着清理了身子,就又躺到了床上。
顾晏倚坐在床边,将她上身揽在怀里,“小丫头,你可急坏我啦。”
阮荞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