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云城,您知道么?师父。”
不用明说,祁奎宁都知道这句话里的“他”指代的是当今皇帝云江离。楼郁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也只有江离能牵动他那喜怒无常的情绪了。
可她不懂,即使楼郁有怨,现在她也已经在他身边。
她只是短暂地,先处理好江离的事情而已。就像江离少时将喜好的菜留到最后一样,重视的人才分出更多的时间,不是吗?
祁奎宁眼上蒙着黑纱,茫茫然里感官倒是放大了许多。
背后的人察觉到她的走神,话语里带着冰凉的恶意:“师父还是那么在意他…”
“不如我将他带来,就锁在您的对面,让他日日夜夜看着我们欢爱。”
“可好?”
他胯下的囊袋紧贴她的大腿内侧,那物搅着浑浊的液体把红纱都带进了几分。
柔软的布料被捅进肉穴,祁奎宁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沙哑的声音撕扯:“不…”
又是他!
难得开口说话的师父为他求情!
楼郁嫉妒得眸子都染上了赤色,即使粗长的阳物被温暖紧致包裹,内心还是空荡荡的。
他像是一个拿到了承诺已久的礼物的孩子,那是一把为他量身打造的武器,可剑已经被人偷走了,他得到的只是剑鞘。
楼郁近几日情绪十分不对,往往一折腾便是好几个时辰。
今日完事给祁奎宁收拾好后,他抬脚就要走,被她给喊住了。
“楼郁。”他站在出口处,调转头来,他背着光,她蒙着眼,也看不清楚神色。祁奎宁自胸腔扯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听到有脚步声匆忙过来了。
楼郁冰凉的手搭在她的腕间,脸上阴晴不定:“哪来的旧伤?!”
祁奎宁一无所觉,说出的话像是往楼郁心管子上扎:“辅佐…江离时,战场上受的。”
她还去了战场?!
楼郁简直要疯了:“你助他做什么!他学的那些,怎么也死不了!”他们学武的第一个功法便是金蝉脱壳,江离底子不厚,但保自己绰绰有余。
这些祁奎宁也不是不懂,但她认死理。卦象说有一君一臣,那便是一君一臣,少一个也不行。
她黑纱下的眼睛眯了眯,似乎在试图确定楼郁的位置,口吻认真又执拗:“你不做臣,便由我替你。”
她不善算人心,有的只是蛮力。但这蛮力作为一个臣子却是再够用不过了。
像是开了闸的水关,楼郁心头的燥火顷刻间熄灭,他被她的话惊得一愣,随即立马偏过头去:“苦肉计罢了,对我无用。”
话虽是这样说,却是小心翼翼解开了链子。
抱着祁奎宁飞速往楼府去的路上,祁奎宁眼睛还蒙着黑布。这本是今天的情趣道具,这种时候却起到了很好的保护效果,以避免她长期未接触光亮的双眼出现不适应。
在空中跳跃的楼郁抱紧怀里的女人,听到她扯着嘶哑的嗓子夸他:“楼郁,你真厉害。”
他不怕她离开,因为他给她下了药。祁奎宁本就不擅长医毒,以往所有的伤都是师兄在处理。而这次楼郁下的药,连师兄都束手无策,这不叫厉害叫什么。
他的师父音调平平,是真的在夸他。
但这却…更叫他难受。
直到大夫来,楼郁都趴在祁奎宁床边。
知道她的伤不会危及性命是一回事,害怕心疼焦急又是另一回事。
胡子白花花的大夫收回了手,看楼郁的眼神就像看胡闹的小孩:“尊夫人已有孕事,身体本就不康健,房事上若还如此胡闹…孩子怎么保得了?!”
“???!!!”
楼郁惊成了一只鹌鹑。
刚刚那个脉象…是怀孕吗?!那她的伤和他下的药…
楼郁一把抓住年老大夫的胳膊:“这个孩子…能打掉吗?”
这下大夫看楼郁的眼神已经和看死掉的渣男没有区别了。大夫抬了抬下巴:“打掉这个孩子,和要尊夫人的命并无二致。”
看着孩子的父亲一脸沉重,大夫摇摇头,开了药便走了。
天渐渐黑下来。
祁奎宁醒时已是傍晚,四周静悄悄的,像是一个人也没有。
可她一偏头,就正正好看见床前不远处跪着的楼郁。只他一个人安静跪着。
窗外还有晚霞,屋里却已经点了灯。祁奎宁迎着晚霞的方向走向楼郁,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的事情,实在想不明白楼郁为什么要跪在这。
兴许他高兴呢?
经过了楼郁,祁奎宁向着屋外走去。
正要走出门槛,后面传来颤颤的声音:“师父…你去哪?”
这问题问倒她了。
祁奎宁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能不能去。只好回到楼郁面前,提了裙摆蹲下:“你这是作甚?”
“我犯了错。”
“…”他大大小小犯过了那么多错,可她从来没有罚人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