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宫女窝在炭火旁烘着身子,神情尽是倦怠,并没有认真看顾注意,这间寝宫仍旧整洁乾净,富丽堂皇,但却没有人气,松玉可以见到太上皇身边有着数道幽幽黑影围着他——那都是他曾害过的兄弟、舍弃过的臣子、不再疼怜的妃殡们,他们有的死去很久,有的是这几年才走的,种种不甘心与痛恨致使他们留在这世上,等着太上皇上路的那一日。
但已经没有当初离渊斩去的那缕怨魂。
太上皇气数已尽了,曾经勃发的天子龙气也散尽,被如今的皇帝占走,他不过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也是因为这样,这些孤魂怨鬼才能进入这座宫殿中。
那些幽魂见松玉来此,皆惧怕他身上的灵气与凤凰息,纷纷躲到角落去,用着阴郁的眼神看着他。松玉摇摇头,坐到了太上皇的身边。
太上皇嘶哑的嗓音问着松玉:「……你是谁?」他快死了,眼中已经可以看到些凡人看不见的事物,他日日夜夜都看着身旁围绕着仇恨他的孤魂怨影,听着他们细语呢喃的咒骂,这麽多天了,却还是头次看到这样气息乾净,宛若仙人的男子。
松玉本可以不用让他看见的,但他却没有选择藏匿自己的气息。
现出人形的绿松石精丰神俊美,眉目冷淡高雅,鼻挺唇薄,五官精丽,双眸是冰透的蓝,发是如墨的黑,一身银白色的高领直襟长衫,整个人清冷的令太上皇怀疑对方是要来带走他的冥界中人,但地府来的使者会是这般吗?他精神了几分,又再次问着,你是谁?是幽冥使者?还是哪儿来的精怪?你不是人罢……人根本不会有你这样的气质跟双眼……
一旁的宫女早就睡去,或者说他并不在意这个将死的老人发出怎样的声音,没有半点动静。
「我是谁并不重要。」松玉说,「我是来看你的。」
看什麽呢?太上皇笑了出声,你认识我?不对,这个国家谁不认得我,但就算认得我,也没人敬重我了,我悉心培养爱护的孩子当上皇帝後竟是这样对待他的父亲,曾经说爱我敬我的妃子们没有一个愿意来照顾,我提拔上来的宰相转头就去巴结我的儿子,我躺在这儿病了那麽多日,太医只来看过一次,我曾经坐拥天下,但如今什麽都要没了……我有什麽好看的?
他初时说的很慢,气息像是随时快断了,但说到最後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甚至大口喘息起来,他那双原本没有点亮光的双眸像是要燃起火焰一般,直直看着松玉,本来躺着的老人挣扎的起身,妄想抓住松玉,他气喘吁吁问着,我有什麽好看的!
松玉说,我知道。他看着垂死的老人,伸手轻摸着他乾瘪充满皱纹的肌肤,柔声说:「我知道这些。」
他那不带一点感情的态度又令老人感到挫败,太上皇嗤笑声,又重重躺了回去,他喘着气不停笑着,你知道?所以你是来看一个可怜的将死之人?
你不可怜。松玉说,你曾经拥有这个国家,受臣子皇子皇女们敬重,得后妃奉承喜爱,你拥有过很多很多过,而你如今的际遇,也是过去种种累加的後果,若这样就算叫做可怜,那世界上恐怕还有更多可怜的人。
松玉说,我是来看你的,想看看一个曾经坐拥天下繁华的人,到了如今,还会想些什麽,心境又是如何。
「……为什麽?」老人问着松玉,为什麽你想看这些?为什麽你会想知道这些?
因为我什麽都不懂。松玉回。
「什麽都不懂?」朱虹听到这儿,疑惑觑向松玉,师祖这麽厉害,竟然有不懂的事麽?他听着故事,泡着泡着整个人因为好奇心太认真开始往松玉身上爬去。
「我不明白之事的尚有很多。」松玉好笑地将徒孙搂住,轻声说:「你又忘记边修炼了。来,泡回去。」他乾脆将珍珠精抱着一同滑进泉水里。
长宽各有约十尺的小泉塞进两个石头精不是问题,朱虹有些慌张:「啊,师祖,我自己泡就好了。」
「没事。」松玉将珍珠精抱紧,不让他乱动,两人身边花瓣飘动,竹叶划过,池中映着的月被弄散了,他轻笑:「泡好。」
(待续)
关於胡素:
朱虹:「五师伯好帅气,人生得好,温柔和善,好有气质,还送我装了好多灵石的乾坤袋,人好好,好喜欢。」(迷弟星星眼)
花醆:「哼,那家伙装模作样第一名,傻孩子,你就没见过他变回原身毛茸茸躺在你师祖身上让他梳毛的傻样!」
朱虹:「咦,原身?」
胡素:「还不知道是谁刚入山门时,是我帮着好生照顾的?只会哭的白骨精。」(温雅挥扇微笑)
花醆:「谁只会哭啊,我男子汉大丈夫,从不哭!」
苍风:「……」(到底是谁每次喝醉就抱着人哭……)
朱虹:「五师伯原身长什麽样子呢?可以看看麽?」
胡素:「呵呵,不行呢,傻孩子。」
松玉:「糊糊。」
胡素:「……师父您老,别又叫这个称呼,行不?」
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