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糖体温都太低,直接打一针吧!」
「多久能醒?」
「差不多四、五十分钟……是说你打算就这样抱着,让她躺你怀里?」
「她这样好睡。」
眼皮好沉重,全身好沉重。
明明意识恢复了,身体却还不是自己的,难以动弹……
试着想睁眼想用力醒来,却只能让身体微微抖动。察觉到身後有人……不,是自己似乎躺在某人怀里,靠着一宽厚胸膛,如墙般坚固,又柔似轻绒,暖如晨光。
是谁正用一双手臂轻拥着她,想让她睡得安稳?
「白靳沉……」紧闭双眼,她口中低喃。
是他吗?
……还是原来温柔体贴的他吗?
察觉到怀中人儿即将醒来,身後的人微怔,缓缓松开手。
「白靳沉……」她仍旧呢喃。
想苏醒,却不愿醒来。身後那个温暖的拥抱离她越来越远──有人正将她往旁边移,动作十分轻柔,让她的头轻靠椅背,再为她盖上柔软的毯子。
接着好像是车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
裴乐乐蹙眉,睫毛微颤,缓缓睁眼:温暖的车厢,窗外夜幕低垂。她坐在後排左侧靠窗位置,抬眼张望,旁边却没半个人,她的心里涌上一股疑惑,方才明明感觉有人……
「叩叩!」有人屈指敲了敲她身旁的车窗,同时车门被拉开。
一阵风窜入,冷得她浑身轻颤。
「抱歉,开门太急。」占衡倚着门淡然一笑,无视身後那道刺骨目光,「还有什麽不舒服吗?」
「嗯?」她一脸困惑,是这人?
「占衡,医生,记得吗?」
似乎想起来了,「哦。占医生在这里做什麽?」
「你的前老板要我来看看你。」占衡扫了一眼几步之远的白靳沉。
他也在?裴乐乐朝占衡示意的方向望去,白靳沉双臂还x,站在夜色里,看不清表情。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嫌她麻烦或者倒在那里会丢公司的脸,才勉强过来看看。
「……我们顺便送你回来。」占衡往旁边挪一步,让裴乐乐看到身後是她租的公寓,远远地,还有一名瘦小人儿频频往这里张望……
「我……」
想问自己睡了多久和为什麽在这里,猛然想起那个恶心的意外。
彷佛读出她的心思,占衡伸出手,「没事,你安全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下车险些踩空,却也没接受他的好意,坚持自己扶着车门站稳。
占衡摇头一笑,往旁边那站得远远的人瞧一眼──
白靳沉单手插口袋,正巧朝她看过来,眼底像犹豫着什麽,见她已往公寓方向走去,便迈步走回黑色房车。
与她错身而过──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
「还有什麽事吗?」望进那双深邃寒潭,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寻见以往的炽热。
「记住,」白靳沉紧握她纤细手腕,声音又沉又凉──「以後,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那片眸海波澜泛光,像被人突然在眼前扇风,抑或突然吹来的冷风太强,本能反应似连眨两下眼,不……是被他的话震得突然。
她怔怔回望他,周围空气似冻结。
曾经,自己一股脑儿喜欢上的男人,拥着她说会娶她的男人,原来是个骗子。
……她最痛恨的骗子。
她甩开他的手,「不准我出现在你面前,却让苏亚辰住进你家?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哦,我忘了,对白总来说,我从来就什麽都不是,谁也不是,对吧?」
他皱眉,正要开口。
她忿然,「没反驳,那就表示我说对了。」
「无所谓对不对,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好。」他淡然道。
「不是一直都如此吗?」
她将他所有细节都记得牢牢,从工作到生活,从爱好到习惯。
但,她会开始努力忘记。
「东西是因你而脏,我才不留!」她脱下身上的外套,离开前塞进他怀里,「还有,白总的话,我也原封不动送还给你!」
以後,就别再出现在彼此面前。
「乐乐!」
于小酣从公寓门口小跑步过来,一把将她抱住,「真的是你,担心死我了啦!」
「小酣?你怎麽在这里?」裴乐乐困惑地瞧了一眼于小酣,再看一眼跟过来的占衡。
「你们公司主管打电话给我,说你在路边昏倒了!要我到你家等你,还提醒我要多带一件保暖衣服!」于小酣将手上的毛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们公司主管?为什麽要打电话给你?」她偏着头,却不愿回头再看那男人一眼。
于小酣轻推她的头,「听说你在公司联络资料上填的紧急联络人是我喔!不过你可能要改了,我要回t市了,我们公司把我调回……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