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矢昂在收到麻耶耶邮件的第一时间就从家中冲出,一路上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脑子却昏昏沉沉,想了许多。
能向自己讨厌的人求助,她还是有多害怕,多绝望啊?
七月的天气,城市因为热岛效应变得非常闷热,血液也在他的身体里飞速地流窜,可冲矢昂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寒冷。那种冷是由内而外的,无处躲藏,也无法直面。
一家家地央求着ktv附近小店的各位店主,冲矢昂总算在他们的监控影像里找到了麻耶耶的身影。
在看见她倒入了一个男生的怀中时,恐惧如同令人窒息和绝望的深深潮水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麻耶耶她怎么样了?那个男生对她做了什么?他们现在在哪里?
无数的问题瞬间塞满了他的脑子,冲矢昂只觉耳朵里全是嘈杂的嗡鸣声。
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冲矢昂找到了他们入住的宾馆。
站在门口,他举着手,试了又试,才从喉咙里挤出几句听起来比较正常的话语,“我是宇佐美麻耶耶的监护人,我知道你们俩在里面,也知道她的情况很特殊。你把门开开,我可以酌情考虑原谅你。”
宾馆里的隔音效果不好,冲矢昂很确定里面的人听见了自己说的话,但是却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也许过了一分钟,也可能仅仅过了几秒,但冲矢昂已经快忍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和狂躁,就在他手握成拳,捶在门上的同一时刻,门打开了。
面容清秀的男孩脸上没有被人发现后的恐慌,也没有得到麻耶耶身体的喜悦,只是静静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冲矢昂无心去看白马探脸上是何表情,他一把将男孩推开,肉体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应该很疼吧,可白马探却咬紧下唇,一声不响。
麻耶耶安然地睡在床上,淡淡的樱粉色重新挂在她的两颊,纯洁而美好。
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落下,冲矢昂步履蹒跚地跌坐在床边,旁边的柜子上堆放着麻耶耶的衣服。
刚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不言而喻。
“你这个混蛋!”站起身,冲矢昂把懊悔和愤怒倾注于拳头上,狠狠地把白马探揍倒在地,“你知不知道她还小,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为什么不把她送去医院?你说啊!为什么!”
冲矢昂的拳头如雨点一般细密,却又如石头一般坚硬。嘴角被牙齿磕破了皮,流下了一条红色的血痕,眼圈也乌黑一片,更不用说白马探身上还有多少处淤青,
可即便如此,白马探也没有痛叫,或者是求饶,他只是目光空洞的,一直注视着床上的麻耶耶。
应该是被吵闹的声音弄得睡也睡不安宁,女孩的眉间皱起了一个小疙瘩。
白马探把手放在唇上,“嘘,你会吵醒她的。”
“你!”冲矢昂怒不可遏,眼看着拳头就要和白马探的额头来个亲密接触,就被随后赶来的安室透握在手中。
“冷静点,事情也许没你想得那么糟糕!”把两人分开后,安室透才慢慢解释,“房间里面没有异味,宇佐美的衣服也被叠放在一起,这怎么看,都会觉得奇怪吧?”
冲矢昂稍稍冷静了一些,也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确实整洁得过分,除了打架留下的痕迹以外,甚至桌上还放了一堆药物。
“不。”白马探摇头否认,“我确实对她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你们要怎么处理我,我都没有意见。但是我要看着她在我面前醒来,然后亲口对她道歉。”
视线从麻耶耶的身上移到安室透眉头紧锁的脸上,白马探突然笑了一声,指责安室透,“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吗?怎么出了这种事,还有闲暇的时间来观察周围的情况。难道不是应该和这个人一样,冲上来不管不顾地先揍上我一顿吗?”
“男朋友?”冲矢昂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揪起安室透的衣领,质问到,“你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的?你也配和她交往吗?”
安室透潜意识地认为冲矢昂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脸色也在顷刻间阴沉下去,“我配不配也不关你的事,倒是你,借着监护人的由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龌龊事。宇佐美她不知道,可不代表我和她一样单纯。”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冲矢昂放开了安室透的衣领,对着一旁兴致缺缺,又盯着麻耶耶看的白马探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她认识?打你这件事是我太激动了,我道歉,但等她醒后,具t怎么处置你,全看她的意思。”
从刚才他们二人的交谈中,白马探勉强窥见了冲矢昂和麻耶耶之间的端倪,导致他对冲矢昂这个人有些厌恶。
“我喜欢她。”白马探慢慢诉说,“在和她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我就为她痴迷。这一次之所以停手,不是因为怕她怨恨我,而是怕她得不到应有的幸福。只要她以后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我做什么都可以。或许以后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不是我,但我也觉得不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