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愁肠。
有些说不出口的话,只能靠酒顺下去。——苏冉冉
午夜钟声12点。
那是灰姑娘现原形的时间,而我,就连灰姑娘也不是。
像是要从头来过的势头……都烧毁了。
郑言飞到国外,手机里不过一条信息——一周后回。
他惜字如金,我习惯了。郑枭说,至少他还来看过我,带着点帮郑言说话的语气,有些别扭,试图挽回一些我和郑言之间的……
什么?
爱情吗?
我自嘲笑着肉了肉发丝,生活总归要继续。
在消防队旁边租了一间十几平米的单身公寓,我有些像是被他照顾的小孩,一日三餐若不是上班,总会准时出现在我面前。
时至今日,他闭口不言王佳的事,而我只是隐晦地问他,“爸爸……我住在这里,好像也不太方便吧。”
郑枭这几日没有见过王佳,让我心里隐隐有些慌张。
有时候知道的事情,他越是装作不知情,才会让人揣测过多。
我真的不想因为王佳的事,也和郑枭渐行渐远。
一如既往肉了肉我的卷毛,空气之中总会有他专属的烟味,他却还是转过头去避开我呼出了一口,“这里和你的工作单位近,我在别人那凑合一阵就行。”
他欲言又止,“等到……呵,幸亏明年年底那房子也要拆了,烧了就烧了。”
做不到如他这么云淡风轻,我试图提醒他,“那不是连你们的回忆都一块儿没了?”
起码,他该是和王佳相爱,才会有的今日……只是,他们……
他很认真地在听我说话,随后指了指那一堆早餐,语气依旧霸道蛮横,“不准剩下,吃完。”
总有种莫名的情绪牵动指引我,想要靠近他多一些。
贪恋他对我的关心,却始终说着违心的话,想要他多注意我。
人为何总有这么复杂的矛盾事要解开,无能为力面对这死结,怎么都松不开。
唯有剪断,才能畅快。
形同虚设、同床异梦,用在我和郑言身上真是没错。
曜石般的眸子将我拢进他的视线,他对我的问题嗤之以鼻,“我倒是想问问你,在那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心里却涌上一闪即逝的默答,“幸好有你”。
然而郑枭反问我的语气,b陈述还扎心。
“那房子是我爷爷奶奶那辈先造的,我父母翻修,他们两个也都是拼命赚钱的人,走得早,什么都没留下,就这一套房,还有几分地……”
我淡笑点头,“听起来也不错。”
薄唇抿着烟嘴深吸,他舌尖舔过嘴角,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不错什么,提前退休养老种菜吗?c,仔细一想,在你们这种小p孩面前,我好像是老了点。”
一个爆栗弹在我的脑门,他叼着烟去穿鞋,痞笑说道:“但是离退休还早,晚上带你去个地方。”
——
我有一种错觉。
那种错觉让我想要用酒精去麻醉,甚至愚蠢犯傻地想要用酒精去凝固,去冻结时间。
将我和他放在如同这玻璃杯里的方形冰块之中,谁都走不了。
我无数次自问和郑言的婚姻应该怎么办,而郑枭和王佳又会怎么走下去。
我想我再一无是处,我也是个善良的姑娘,老天没告诉我父母是谁。
可我还是活了下来。
那颗去帮助别人的爱心不会泯灭,会凭一己之力给予公益。
我见不得老人孤独,看不得孩子哭泣,不敢想情侣的矛盾为何难解。
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多点笑容……
我也从没试过这样痛饮三大杯,学着郑枭的样子用手背擦嘴。
在人声鼎沸的环境抬头与他对视,他随意地一脚撂在矮凳喝酒,听他大肆咀嚼喝酒的声音,却是有些享受,仿佛在平凡的东西到他嘴边,都是世间美味。
黑色的t恤紧包着他衣下的肌肉,是酒喝多了心跳如擂鼓,还是因为别的,我竟然咬着筷子,用赤裸裸的眼神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转而托腮望天,夜晚再黑,星星原来是这么闪耀。
我怎样才能像那颗小星星似的,周边还能围着这么多紧密知心的同伴,一转身,总有人会牵起你的手说——冉冉,别跟丢了。
倒头来,生活还是不放过我。
也许在我隐藏的内心角落,一直是黑的。
圣母,能得到什么?
郑枭掐了一把我的脸,将我的意识拉回,“你一个小丫头喝什么酒?”
他想夺走我的酒杯,而我的手附在他手背制止,一时两人相望无言,虽然我们坐在隐蔽角落的地摊座位,但耳边的谈笑声太过清晰。
胆大地拨开他的手掌,我难道问他,这段婚姻何去何从,你儿子从没碰过我该怎么办?
“我就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