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暄进门时随意一挥手,行礼的宫女们端着盘子鱼贯而出,静谧无声。
屋里暖h的烛光,太子妃坐在铜镜前,厚密的湿润的黑发披散着。由身后的宫女用g松的毛巾拧g,再抹上花露油。
李攸宁从镜中看到太子的身影,正要起身,被他拦住。
“这是茉莉的香味”
“对。”李攸宁仰头笑答,从下巴到脖颈,一片雪白绵延到胸脯。因着刚沐浴出来,身上水汽未g,便只着了件雪青色的明衣(注3)。半掩半露,好一幕风流景象。
赵立暄悄悄朝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被轻捶了一下,笑看她进去更衣了。
再出来,已经穿好寝衣,瞧他在看下午收到的礼,说道:“臣妾瞧着都是小孩子带的长命锁,小手镯,脚镯之类的。不过一部分好像是老物件儿。”
李攸宁看太子对那些崭新的只看了一眼,倒是拿起那几件旧的,不停摩挲。思虑了一番才开口,“这银器最易发乌暗沉,这些倒像是时常把玩的。”
“这是,我母妃用过的东西……”
饶是李攸宁万分持重,此刻也着实惊了一下。大婚前,她母亲也与她讲了很多关于太子和皇后的事情,对永安伯府和安庆伯府也有一点了解。但这一年来,还不曾见过安庆伯府的人。
这次是什么意思呢?
李攸宁还在沉思,却听见太子说,“旧的回头送到我那儿去,这些新的就给孩子戴吧。”
“是。”
赵立暄知道太子妃怀着身子辛苦,便早早让她上了床躺着。
“殿下睡里面吧。”
“现在半夜腿还抽筋?”
“是,守夜的都机灵,我一抽筋她们便给我按摩。有时我自己都不知道。”
赵立暄这才脸色好些,“回头去领赏。”
今晚轮到香桦守夜,她正扶着太子妃半躺在高枕上,闻言赶紧谢恩。
床上,赵立暄隔着衣服轻轻摸太子妃的肚子,感觉被踢了,就和孩子说话。过一会儿又把耳朵贴在肚皮上听他的动静,泼墨般的黑发落在李攸宁的亵衣上,被仔细顺好。
“殿下何时出发?今天臣妾不小心跟孔妹妹说漏嘴了……”
“二十六去,初三回,刚好回来过端午。”
李攸宁心中掐算,“才七日,怎么不多玩儿几天呢?”
“周行简回京了,寻个由头叫他一家团聚一回罢了。对了,周衡带了些时兴的东西,你回头给大家分一分吧。”然后有些抱歉地对她说:“本来也没想出宫的,你现在都九个月了,我着实不放心。”
李攸宁抿着嘴,笑着甜蜜:“宫里什么都是齐全的,殿下无需担心。”
夫妻二人十指相扣,俱温柔对视。
好一会儿,太子妃才轻轻摇了一下,说道:“前几日,在皇后娘娘那儿遇到顺王妃了,神色不太好。臣妾听了一耳朵,好像是说府上的一个侍妾。”
五皇子大婚时赐了封号——顺。
“那个芊娘,当初说好等他成婚便赐给他的。现在他又急着把人抬成侧妃,好像是有身孕了。”赵立暄说道。
如此这般,李攸宁就能理解顺王妃了。芊娘与顺王情意重,有宠又有子,若是再把身份提上来,她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赵立暄见她愁眉轻皱,便有些不乐意,“你莫为这些闲事操心,顺王妃未必就真如在母后面前那般凄惨。”
李攸宁执了太子的手放在脸上轻轻蹭了两下,展颜,“知道了。”
尽管孕中也控制饮食,但她还是较之前圆润丰满了一些,更显得肤如凝脂,桃腮香嫩。赵立暄爱不释手地轻轻抚摸,然后低下头吻上去。手掌顺着颈线,停在了孕期暴涨的胸乳上。五指深陷,抓捏揉搓。
赵立暄在她耳边吐着热气,“真的大了好多啊,又软又绵。”恨不能卧在其中……
恋恋不舍地离开,翻过尖尖的肚皮,没入芳草泥泞。刚一进去,就叫沾了满手淫水。
李攸宁从枕头底下掏出帕子盖在脸上,不敢看太子的眼睛,真是羞死了。孕期的身子实在太敏感了。
赵立暄低笑了两声,故意枕到她头边,从帕子边缘吹气逗她。帐子里充满了快活,香甜的气息……
这是一辆看上去很普通的马车,正停在众安桥的街口,往南再过一个路口就是热闹的街市。货郎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食物的香气透过石青色的帘子,极为诱人。孔令婉手上正摇着新得的扇子,“玎”——
白玉扇柄和玉镯相击,发出轻轻一声。
“红锦?”
红锦闻音知雅意,下了马车去叫侍卫跑腿。
马车里,赵立暄本在闭目养神,现下睁开眼,刚好瞧见她手上的一柄苏绣真丝白玉柄团扇。
“太子妃把东西分下去了?”
嗯?孔令婉看着手上的扇子笑道:“是呢,还有香囊和帕子,东宫里人人都有的。”
“她向来是不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