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接待的下人说,房间临时变换了,是甚少发生的事,而这次换房,是袭雅伶的意思。
阎山青跟着瘦小的男接待走,听他解释。
「一般来说池房是不能用来送行的,但那是她最喜欢的房间。龚小姐是我们艺园的骄傲,向来也任性,但客官们不也就喜欢她这一点吗?准备房间的苏捷是她乡里、好玩伴,对着她就只有迁就。麻烦到阎少爷您,真是万分抱歉。」男接待唠唠叨叨,满脸歉意。
阎山青只有愉悦神色:「没关系,这是她临别艺园的一天,由她吧。」接待带他到一扇奢华的门前,躬身:「到了。」
「嗯,好。」
阎山青给接待打赏了点银子,接待便退下。
脑里满载着龚雅伶纤细的玉臂、婀娜的身姿,阎山青微微一笑,推门而进。
房内一层层的帘幔飘盪着,在他眼前一掩一扬,他用手稍拨开,探索着前进。
玲珑浮凸的倩影披着一袭艳丽的红,如舞动的火焰,在幔幕间时而出现又时而消失。
他一步步靠近,轻踱细步为怕惊动了凝神贯注的美人。
越近,越能看清她每寸的美。
乌黑油亮的长发束成华丽髻发,以各款发饰点缀,犹如清朗夏夜。修长纤细的颈项,连接细薄的肩膊,在宽阔的衣领下露出优雅妩媚的线条;麦色金黄的野性肤色牵动了阎山青心弦,因期待伊人回眸而跳动不已。?ùsんùωùdё.νíρ(yushuwude.vip)
站定在她身后,他低唤:「袭雅伶。」
受惊小鹿一样,她轻细抽一口气,猛地回头要站身,还没看清主人相貌,脚下已踩住纸袍下襬,失衡往池水跌去。
惊鸿一瞥间,脸庞之美艳已夺去他呼吸。阎山青还来不及相扶,窈窕身形已错过他展开的双臂,淹没水中。顷间,水花四溅,水面泛起了青红相混的双彩涟漪,色彩在扩散间,淡淡消失。
龚雅伶浑身湿透,从淹至腰间的池水中站身,仿如划中睡莲,使阎山青目眩一瞬。纸衣上的颜料已洗去,湿透的素衣黏附在她的皮肤上,透出婀娜的身形、麦色的皮肤,甚至是乳尖的樱红。
面对如此姿色加上诱人衣装,阎山青没有掩饰喜悦,含笑欣赏出水芙蓉。
她偷空略略打量身上纸袍,华美的花纹已尽溶,残馀的颜料也淡如水;再往他看,这阎少爷似乎未觉事有跷蹊,她这才放心了点。
拨开黏在腮边的发丝,她展开笑靥:「雅伶见过阎少爷。」他伸出手,让她攀着坚壮的前臂助她上水。待她站稳了在池边,他才转身去拿了一张浴巾,听到她在身后轻笑:「对不起,初次见面竟发生这么羞人的事,让您见笑了。」
他拿着浴巾回到她面前,才抬头,便惊喜得不禁嘴角上扬。
在他凝神注视下,她从容不逼地解开腰带,着手脱下湿冷的纸袍;她毫不吝啬自己佼好的胴体,把落在身前的长发挠到耳后,给他一饱眼福。她随手把素袍扔地上了,他适时用浴巾包裹她挂满水珠的裸体,轻柔替她干身。
「没关系,我着人拿来替换衣物便好。」他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水串,柔声道:「怎没人提醒我艺园的头牌是如此一个冒失鬼?」
她抿嘴陪笑。
披着浴巾,她在茶几前一张软垫长椅之中坐下,听着阎山青在门边打点杂工:「请带来龚小姐的一套衣物。另外,召集艺园上下所有人,到这房里来。」
龚雅伶听罢暗惊,却没表示。
「『所有人』……这……各人都在忙,恐怕……」杂工面有难色。
「你跟琼姨说是阎山青有事相求便好。」
听他如此一说,杂工唯唯诺诺退去。
关上了门,他朝龚雅伶走回去,她这才有机会仔细看清他相貌。
轮廓清晰利落,浓密的刀眉下一双明目炯炯有神,脸上刮得干净,鬓脚修剪整齐,透着令人生畏的气势。他身裁高大,胸厚肩阔,衣服之下隐约可见肌肉累累结实,是一副武将身形;然而举手投足又可见温文儒雅、落落大方之气派。
煞是英俊……她暗忖,一个微笑徘徊在嘴角。
閰山青在龚雅伶身旁坐下,壮健的手臂自然地圈住她腰肢,把她拉近用体温暖着:「衣服到以前可别着凉了。」
「谢谢阎少爷。」她偏起头甜笑:「可召来所有人是怎了?」
「你弄湿了袍子,我怎知道它之前有没有什么状况?」他没有任何愠怒或调侃之意,不过是坦白的解释。
天下间当然没有由袍子湿了仍把玉兔接回家的傻瓜,所以她也只是佯气,嗲嗔:「会有什么状况,人家又没有主人!」捏起小拳头轻轻敲打他肩膀,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他气定神间,仍把她抱在怀中,只微笑:「也许吧,可我不信你。」仍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要怀疑是天公地道,但如此毫不留情面的话,还是叫她的脸禁不住垮了。
俏容转沉仍不减他目不转睛注视的兴致,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