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周把房间的床单被子枕套全部扔进了洗衣机,周蔚上楼叫她起床的时候发现她坐在洗衣机前的小板凳上发呆。
“傻了啊?快下楼吃饭。”周蔚喊她,瞧见洗衣机正在运作,朝着透明的柜门里望进去,看上去不是衣服:“大清早洗什么东西呢?”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觉得身上痒,所以洗了。”许从周搬出提前想好的理由。
周蔚没怀疑:“那就快下楼吃饭。”
早饭是中式,天冷一碗热粥,天热一万冷粥。依靠着配菜的多样性,从咸菜到隔夜菜,再到咸蛋和皮蛋还有凉菜,白粥在早餐届霸权地位不可撼动。
桌上的配菜一看就是准备过得,许从周却还听到自己老妈客套的说:“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将就将就。”
“好吃,我好几年没喝过粥了。”
他惯会利用上了年纪的母爱泛滥的中年妇女,在为了嫁女儿而对未来可能成为女婿的人相当客套这一特点。将自己大学四年麦片泡牛奶形容的就像宠物食谱只有狗粮泡水一样单调又可怜,只字不提寒暑假回国自己好吃懒做,朝睡晚起才错过能吃早饭的时间。
“你自己可以买个电饭锅煮粥啊。”许从周瞧他卖惨,一笑,戳穿他。
说罢,旁边和对面都踢了一脚过来,对面是她妈,旁边是段弋,他还好是收着力气,用膝盖撞了一下。周蔚这一脚比后妈还狠。
“美国的大米不好吃,煮出来的粥很奇怪的。”
一听就是借口。
偏周蔚还信了,站到了段弋的统一战线:“你上回去西面不是还抱怨他们的大米饭不好吃嘛,同理心呢?”
许从周不着痕迹的拉了拉唇角,腹诽:那你母爱呢?
吃过早饭,洗衣机也洗好了,她把被床单塞进烘干机里,半开着的卫生间门探入一个身影,她没回头,就听见一声关门声。
“怎么啃了根玉米就跑了?”
“不打扰你和我妈上演母子情深的戏码,结局不是母子相认和观众怎么交代?”
布制品都缠在了一起,要扔到烘干机里有些费力,他过去搭了把手,她关上柜门,调试着烘干杀菌等选项的数值,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抱着她的腰。
好瘦。
每次把她抱怀里都有这种感觉,像展示柜里小而精致又非买的展品,他那个只比他小几岁的外甥女私藏的几万块一个的改过妆的Blythe娃娃。
许从周用手肘推他,他还不放,下巴搁在她肩头:“手什么时候换药?”
“明天。”
“我送你去?”
“又不顺路。”许从周拒绝:“不用了,明天裴岷过来吃饭,我到时候让他送。”
肩头传来轻微的疼痛,他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就像是每次她被段弋弄得受不了的时候也咬他一口一样:“那你可以喊我也来吃啊,这样不就顺路了。”
许从周没推开他,勉强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不是在我妈面前装有为青年的嘛?明天是工作日,有为青年都是要上班的。”
这真真切切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来吃饭是没有希望了,也尝不到未来丈母娘做的酱鹅了。
段弋吃过早饭没一会儿就走了,因为那是有为青年得开车赶高峰期上班的时间点。
周蔚非要许从周出去送送她,许从周不太情愿:“车就在门口,我还能怎么送?他发动车的时候我帮忙推一把吗?”
“盛扬回回上班的时候,小童怎么送的,你看了这么多次还没学会吗?”周蔚看着段弋都上了车了,动手赶着许从周出门:“快点,你再墨迹点车尾气都叫风给吹没了,人家上班万一迟到了呢?”
许从周不肯去,等周蔚再要劝的时候窗外已经没了车。
怒其不争,遂中午的猪蹄汤挪到了晚上。
许从周不懂,还以为是段弋会骗:“妈,你就这么满意嘛?”
“相貌好,家世也好,你哪儿不满意?”周蔚问她:“这你都不喜欢,你准备嫁给齐天大圣还是如来佛祖?”
周蔚告诉她,跟一个人结婚过日子不是看他能有多好,而是看他不好起来能有多坏。
许从周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于是猪蹄汤晚上也没了。
因为以前在清海的时候是邻居,现在大家都在洵川关系也就更亲近了。裴岷厚颜无耻的吃了半只鹅,剩下的半只还带包带走了。这顿饭是裴岷爸妈拜托的,因为远在巴西无法参加儿子的作品现场,所以只好拜托周蔚这个曾经的邻居帮忙小小的给裴岷庆祝一下。
吃过午饭,裴岷开车顺道把许从周送去医院换药。
裴岷开着车,随口和她聊天:“刚才阿姨还拉着我偷偷问我知不知道你谈恋爱的事情,问我知不知道对方更多的情况还有你们的细节。”
许从周看见了周蔚拉裴岷说悄悄话:“是吗?你怎么说?”
她单手拿着手机正在回信息,吃中午饭的时候段弋就一个劲的说饭菜不好吃,大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