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烟点头:“嗯,你爸放出的消息是那几个杀手想要他的命,悬赏的事瞒住了。也就是说,沈谕安只以为有人要动他,而你去云南是阻挠那些杀手。”
周水绒现在怀疑:“真的瞒得住吗?他那么聪明。”
“你爸蠢吗?他自然有办法让沈谕安相信。”周烟说。
周水绒现在已经知道沈听温没事儿了,她比较担心司闻:“妈你给我一个准信儿,我爸会出事吗?”
周烟笑了笑:“不会,我没见过比他更强的男人。”
兴许是周烟太笃定了,周水绒本来还有问题,突然就问不出来了。可就在晚上,她又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情的危险性了。
周水绒转辗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治疗,命保住了,声带修复了一部分,就剩下疤还没除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到沈听温身边了,但白天跟周烟聊过之后,她隐隐不安,还不知不安些什么。
她在床上躺了会儿,下了床,就看到在楼下会客厅踱步的周烟。
听到声响,周烟回过头。
虽然是黑天,周水绒看不清周烟的脸,但她可以确定她在紧张,紧张就是试图掩饰某些事。她走下楼,越靠近周烟,那种不安越强烈。
站定在周烟面前时,她终于知道了:“其实你也不能确定我爸会没事,对吗?”
周烟不说话,黑暗中只有她身材的剪影,而没有她慌乱的神情。
周水绒一阵心悸,周烟的沉默瓦解了她那因痊愈而生的好心情。
现在她知道了,司闻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了那么多势力的合力围堵。
他强,别人也不弱。都是不要命的人,都混到了人上人,谁比谁愚蠢?司闻单枪匹马怎么抗衡?
司闻跟这些犯罪集团不一样,他们养人壮大自己的势力,是为了犯罪。
司闻养人为己所用,却也不强迫,更不领着他们犯罪。所以当危险冲他自己来时,他只有他自己。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不露面的原因,露面就是死。
就这样,周水绒撕了回到中国的机票。
后来再回忆起她撕机票时的心情,她已经记不起来了。人都会本能的回避对她造成巨大伤害的事,对于周水绒来说,放弃沈听温,就是巨大伤害。
【120】
周水绒在墨西哥找到司闻时,司闻正跟内政部长聊合作。犯罪集团已经放出消息,要在这个月展开一个奸杀内政部长妻女的活动,就为了让他撤销新颁布的律法。
因为他们看那条律法不爽,仅此而已。
内政部长多年前跟司闻合作过,司闻成功剿灭一个顽固的犯罪集团让内政部长印象深刻。眼下他要卸任,他从政期间那些巴不得他死的犯罪分子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想起了司闻,正好司闻也找上了门。
他知道司闻也在被他们追杀,但他以为司闻有能力应对。而司闻找到他是想借助政府、军队的力量,他有能力,但没有人。
两个人一拍即合,谁知道周水绒追过来,要接下这副铠甲,替司闻上阵。
司闻不干。
当时司闻落脚于蒂华纳靠近边境的面包店,距离店面不远处就是美国总统修的边境墙。
周水绒站在门外,司闻不见。
周水绒就等,等了两天,司闻才见了她。
司闻明白告诉她,他不同意。他不同意她再去涉险。云南那次长教训了。
周水绒也想给他煮点茶,但这里没那个条件,就买了一杯速冲咖啡,亲自端给他,轻轻叫了一声:“爸。”
司闻不受这一声,也不喝她的咖啡,甚至都不看她。
周水绒心意已决:“要沈听温去做的事,我去做吧。”
“你没资格。”
周水绒就给他算:“康吉的行动路线是我推算到的,何畅春的命是我救的,我阻止了康吉的阴谋,至少中国不会全球范围内通缉你了。我哪里没资格?”
“你差点死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你有什么资格?替我什么?替我去送死?”
“那你当年被抛弃之后不也差点死了?你觉得沈听温有能力,可他第一次任务失败了,也差点死了。难道我有没有资格去做一件事,要看我会不会死吗?可是你们干的哪件事是不会死的?”
自从跟沈听温在一起,周水绒忤逆家长的时候是越来越多了。
周水绒又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有家,有妻子,有孩子,你要为她们留意着你的命,你也要站在她们的角度考虑,她们凭什么看着自己的丈夫和父亲去冒险?”
提到周烟,司闻心就软了,周水绒这丫头真的跟姓沈那小王八蛋学坏了,她知道捏他软肋了。
周水绒指指外头,“边境墙,丝毫不妨碍那些贩毒集团利用地下通道运毒,甚至就连这墙也能依靠梯子轻松越过。所以很多东西是拦不住的,说的是想要贩毒的毒贩,还有想要禁毒的警察,更是我替沈听温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