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迦再见到程凤楼是在两日后的扶府。
彼时扶迦面上盖着纱巾,正躺在花园里打盹,京都扶府盖因不过是扶将军每年回京述职临时落脚的地方,遂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北方院子,无甚看头,唯一让扶迦还算喜欢的,就只有这个小花园。
小花园的精髓,在于园中一颗几十年的海棠树,时值阳春,嫩绿的新芽上覆满了淡粉的海棠花瓣,遮天蔽日,煞是精美。
这两日里京城炸开了锅,京兆尹不出扶迦所料的将那证据添油加醋的上报给了皇帝,皇帝震怒,当朝一口气没提上来昏厥了过去,如今太子监国,自是不愿意放过这个好时机,革了九皇子的职位,勒令其速回京。
而六皇子同样也蛰伏不下去了。
五皇子难得与太子达成一致,朝堂之上开足火力对准六皇子与文相,不过两日,六皇子就被逼得丢了兵部助力,文相则是闭门不出,在家称病。
朝堂上闹得人仰马翻,扶迦这几日就是在家里,倒在躺椅上一边瞧着话本,一边听着男主光环飞快的掉。
不过两日,男主光环又被消去了30%,而且据狗系统的推测,若是太子成功上位,还会再掉5%。
对此扶迦喜闻乐见的很。
程凤楼进了院子的时候,扶迦正在睡午觉。只觉得突然之间眼前大亮,一阵极为清淡的花香掺杂着檀香窜进了鼻子,日影晃晃,扶迦被晃得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入目的就是程凤楼那张脸,眉目深邃,如清风朗月。
她一恍惚,啜噎间想叫出那个名字,系统却忽然鸡叫,一下唤回了扶迦的思绪。
扶迦清醒了过来,瞧着廊下站的一圈婢女,整顿了下面上的表情,笑的温和而又端庄道“阁下私闯后园可非君子之举,不知阁下来找我是有何事?”
程凤楼挑挑眉,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他在扶迦身上看到那种爱慕又怀恋的神色,似是在透过他看些什么,当真是,碍眼的很。
他有些不爽,想着这扶迦已是自己的女人了,不仅装作不认识他,心里居然还装着别人,略一回想,露出了一个担忧的表情,神色沉痛“你这几日受苦了,只是上次时期从权,可伤到你腹中孩儿了?”
廊下的小丫鬟们当即瞪大了眼。
扶迦懵了一瞬,随即想到上次在马车上,她骗程凤楼自己有了他孩子的事情,心想莫不是这程凤楼竟这般吃不得亏,非要她下不来台。
倒是跟在程凤楼身后的老管家钟叔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
钟叔是扶将军的小厮,曾跟扶将军一道上过战场,情谊深厚,奈何一次作战中伤着了腿,西北不利于养病,扶将军就送他回了京都,成了扶府的管家。
他大小就是看着扶迦长大的,前日听说了扶迦历经千辛万苦回了京都,又听丫鬟说扶迦手臂上的守宫砂不见了踪影,又是一身红痕,显然是经历了人事,这几日寝食难安,就怕程凤楼退了亲事,扶迦下辈子孤苦无依,如今程凤楼这句话,无疑是给他吃了枚定心丸,他只当扶迦是在一群丫鬟面前放不开与情郎叙旧,虽挥挥手,带着一帮丫鬟瞧瞧的退了下去。
扶迦没注意到钟叔的行径,只是被程凤楼这般嘲讽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偏过头,小声道“要不要这么记仇”。
程凤楼嗤笑一声“行了,不逗你了,收拾收拾东西吧,太子下旨了,让我照看着你,再过几日就该跟着我去漠北了”。
扶迦心里一喜,心道太子当真是神助攻,她本来已经想好,再过几日九皇子就会被押解进京,届时贵妃必然痛下狠手,她大可以接这个机会,恳求程凤楼带她去漠北避祸,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了些,但总归好用。却不想太子直接下了旨意,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面上却仍扭捏道“这样终归是不好的……”
程凤楼忽然俯下身来,将扶迦重新压回躺椅,右手摩挲着扶迦的脸颊,神色戏谑“这会子谈好不好,是不是晚了些?”顿了顿,他将头偏到扶迦耳边,语气低沉而性感,问道“还是说,迦迦想回忆一下那晚”。
扶迦被叫的一个晃神,神色有几分迷惘飘忽,程凤楼眉眼微垂,面上含笑,轻生哄诱道“告诉我,你在想谁?”。
扶迦怔怔的看着他,嘴角啜噎道“阿尧……”。
程凤楼眼睑微垂,神色不明,扶迦一个激灵,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不晓得自己怎么就直接秃噜出来了。
程凤楼倒是没说什么,起身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会,神色忪怔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扶迦极快的调整了面上的神色,奇怪的撇了他一眼道“自是见过,程将军吃完了就翻脸的速度,无人能及”。
闻言程凤楼倒是笑出了声,半饷才道“你倒是会挖苦我,我只当第二日你那行为,是吃了不想认了”。
扶迦瞪大了眼睛,愕然于男人倒打一耙的能力,气的腮帮子微鼓“明明是第二日你跑了不认,不仅跑了连口饭都不给,我身上疼的站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