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半扇雕花木门被从外推开,程凤楼一身风霜,面容疲惫的走了进来。
他做到床边,揉了揉眉心道“今日出事是我的问题,你现在这里好好养伤,叁日之后我们就得出发,若是伤势未愈吃苦的到还是你”。
扶迦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今日想害我的,是谁?”。
程凤楼一愣“你不知道?”。
“我又怎会知道?”扶迦反问,眉眼间俱是不解。
程凤楼轻叹一声,若无其事的转了话题“你似乎对我救了你并不意外?”。
扶迦轻嗤“程将军啊,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派俩暗卫监视我要是不让他们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程凤楼倒是没有被拆穿的羞窘,只是沉默着看了她一眼,忽然躺了下来。
扶迦发觉身边一沉,她一愣,随即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怎么还忽然躺下了”。
程凤楼伸手搂住了她,察觉到她不自在的扭动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腰,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别动,让我抱会”。
扶迦还想说些什么,转头瞧见程凤楼那张脸就一下哑了嗓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就老老实实的躺好了。
倒是程凤楼,忽的闷闷的来了一句“……我们从前当真未见过?”。
扶迦默了一瞬,她心知自己从第一眼见到程凤楼起就的不对劲让对方警觉了,只是如今系统忽然没了联系,再想起系统画的那张大饼也不知还能不能兑现了,她脑子乱乱的,遂也只是回了句“或许吧”。
程凤楼沉默了一会,又问道“或者说,见过你的人……不是我?”。
“倒也不能这么说……”良久的沉默后,扶迦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程凤楼确是忽然笑了,他忽然坐起来身,抬手掖了掖扶迦的被子,轻声道“晓得了,好好休息吧”。
……
往后几天里扶迦没再见到程凤楼。
或难受或恐慌或迷茫的情绪也没陪她太久。
扶迦一向自认并不是什么才觉惊艳之人,她前世能走到最后靠的是她的坚定的心性和她的狠劲,伤春悲秋后该怎样还是怎样,既然想要彻底反派那就不能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
情欲收集度现在程凤楼不配合,再者,因为前世,她对这些事仍有阴影。上次是因为情况危急,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若是让她主动去勾引,她却怎么也迈不过当年她姐姐被那帮人渣在床上折腾死了这事。
更何况,程凤楼哪怕是前世,也终究不是陆程尧,这事一直在她心里变扭着,是一根大刺。
再就是,还有一件事打了扶迦一个猝不及防。
程凤楼此次来京是述职调任,自西北转调漠北,因此走的时候也未有多大的排场,来的时候仅仅是一辆马车,几个骑马的亲信。
扶迦伤势未愈,在此去漠北的路上被安排到了马车上。
面对着曾经彻夜放肆过的地方,扶迦选择了沉默。
她坐在羊毡之上,有些不自在的扣着屁股下的绒毛,只觉得如坐针毡。
瞧见了女孩不自在的样子,一旁手执书卷的程凤楼轻笑出声,换来了扶迦的怒瞪。
然后这一瞪,就发现问题了。
扶迦盯着程凤楼白皙的脖颈,终于想起来她忘了的事情。
那枚银线儿,现在不在程凤楼身上。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不知该说什么,亦不知该如何说,却又忍不住的去想,在那纯白的空间里看到的那一幕再一次浮了上来,像是摆脱不了的宿命再一次降临。
而这种焦虑,伴随着路程时间的拉长,愈演愈烈。
一切皆是因为程凤楼和陆程尧,相似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一件两件或许不会让扶迦有太多感觉,但是当两个本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行为完全一样那就很难不认人产生一种错乱感。
无论是言行,饮食口味,思考问题的方式,乃至于日常生活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这种错乱在抵达漠北前的一夜攀到了顶峰。
那日程凤楼身披软甲腰挎长刀,子母莲花金冠束起一头的长发,烛火下熠熠生辉。
扶迦恍惚了很久,这身她可太熟悉了。
当年她顶替了周南威的身份,成了武定侯府二小姐的那段时日里第一次见到陆程尧,他就是这身装扮。
十五元月,满城的灯火,在那一瞬间都比不过陆程尧的卓然风姿,哪怕他们不过是擦身而过,那种瞬时的悸动仍旧让人难忘。
而错乱之后,是更深的焦虑。
程凤楼盯着扶迦忽然又沉默下来的样子,他很确定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恐慌和怀念。
或者说这段时日他常在扶迦眼中看到这种神色。
他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从那个失控的夜晚开始,他就控制不住的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扶迦身上,明明最初只是想要利用她,但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