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宇担心替周广恒还钱这事儿,末了还得落到周蕊身上。
他想把那10万块钱还给她。
虽然他知道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那钱宋念宇是一分也没动。
别看他天天大街上串悠,跟个无业游民似的,他也是有医保的人。
那张卡他一直揣在身上,好几回都找到周蕊高中的校门口,却还是没进去找人。
倒是遇到了两回齐珩,齐珩看他的眼神挺敌意的,一脸他被踹是因为自己的蠢样儿。
宋念宇还挺享受这个误会的,回回贱笑地跟他打招呼,看着他气成个河豚,然后美得不行。
不过他再美也只是在校门口站着美上一会儿,心里掂量来掂量去,还是觉得这种时候了,不去打扰周蕊b较好。
宋念宇觉得把这事儿压倒高考之后应该没多大问题。
谁也没想到周蕊会先发制人,也没人知道她从哪儿知道的消息。
三月初的一个礼拜天,高中难得休息一天。
周蕊跟早就在线上联系过的一个专门报道家长里短的自媒t运营见了面,把周广恒的混蛋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第二天,一篇声情并茂的长文章发上了网,立刻引发了巨大的关注跟轰动。
什么“父母皆祸害”、什么“原生家庭带来的创伤”、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成为父母”,当然也少不了“单身保平安”。
那篇文章几乎迎合了时下最有争议的几个主题,每个人都能参与其中讨论上一二。
周蕊搅起了一阵巨大的台风,而她也成了真正的台风眼。
周围顷刻间翻天覆地,她的生活却依然很平静。
她的一切都被挖了出来,可一个高中生实在没多少料可以挖,更何况重磅的,周蕊自己全说了。
无数追根究底、怀疑真假的媒t跟个人被堵在校外。
甚至还有准备挖她出道的,周蕊照片不多,可就只是学籍档案上一寸证件照就已经够惊yan的了。
“不好意思,周蕊正在准备高考,暂时不接受任何采访,我们校方也希望大家不要打扰她,更不要打扰其他学生。”
没错,高考,一生中的大事。
在它面前,谁都得毫无条件地靠边站。
没有更多的信息补充,事态很快平息了下去。
“妹妹,可真牛b啊,这会读书就是不一样。”
宋念宇知道之后,是真觉得周蕊这事儿办得漂亮极了,四两拨千斤啊!
“现在不管哪条道上的,都不敢找她要钱了。”
“你到底是哪头的!”老板让他气得头疼。
“我就是客观中立地评价一下,赞美一下而已。”宋念宇笑得别提多欠儿了。
清明节那天,周蕊请了一天假,她要去给母亲上坟。
班主任本来不想让她去的,就怕让记者什么的给堵上。
可这假不批又太不通情理,挣扎来挣扎去,到底还是同意了。
周蕊离校的前一天,班主任还是不放心,嘱咐了她好几遍,一定要戴好帽子口罩,让她有事儿别慌,给自己打电话。
上坟有讲究的,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尤其是不能晚过中午12点。
周蕊起得很早,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
她妈妈的坟地在郊区,得赶第一班公交车过去才行。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现在很多人都不会特别去一趟公墓。
在路口拿粉笔画个圈,喊两声亲人的名字就行。
周蕊不想这样,妈妈的腿不太好,为了挣钱她打两份工,晚上还在快餐店蹲着刷盘子。
不到40就软骨严重磨损,稍微多走一点就腿肿,一按一个坑。
还是少走两步的好。
周蕊等车的时候,车站已经有不少人了,周蕊自然地排在了最后头。
车来了,周蕊跟着人群上了车,坐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她把耳机塞到耳朵里,开始听英语听力。
车晃晃悠悠地开,外头的天也渐渐亮了,人上上下下,不过车里的人一直都不算多。
周蕊听完了两遍听力,又从书包里翻出物理卷子。
刚写了一个大题,车就停了,上来了一个人,直接朝着周蕊奔了过来。
周蕊挺淡定的,她出门前特意照过镜子,自己裹的这模样,亲妈都不一定认得出,更何况只见过她照片的人。
“妹妹,咱们可真够有缘分的。”
是宋念宇,他大咧咧地往周蕊旁边的空位一坐,长腿一伸,羽绒服帽子一盖。
“这两天真是累si我了,妹妹,到地喊我一声。”
他居然说完就真的睡了过去,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周蕊甚至都没来得及问他所谓的“到地儿”是到哪儿。
“卧槽,这他妈不是坟……”宋念宇话没说完,就反应过来,“来看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