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被骂的恨不得在钻回娘胎重塑人生的手下,林钽默默摇头,总觉得他大哥有点不太讲理。
自己都提醒过他了,事无绝对,让他别太自负,这回人找不到了,着急了吧,可怪谁呢。
林钒骂累了,呼哧呼哧坐回椅子上喘气,林钽挥挥手,示意手下人赶紧出去找人。几个人灰溜溜地跑了,剩下林钽和林钒相对而坐。
“担心她?”
“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早晚要收拾了秦淮,她自然也就回来了。”
“跟你亲弟弟你还嘴硬什么呢。”
“……”难道让我抱着你失声痛哭,说自己因为失去对秦冉冉的掌控而恐慌,既怕秦冉冉有危险又怕从此以后都见不着她?!
“臧老三那边怎么样了?”
“说到臧老三,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臧老三已经暗中派人去联络秦淮了,真想不到,秦淮那么文弱的一个人,手底下居然掌控了臧老三两成势力。”林钽啧啧称奇,“又当演员又混黑社会,他就不怕精神分裂?”
林钽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违背了万有引力定律,身体不受控制地上升,“大、大哥,勒死了……快、快放开!”
林钒连忙放开林钽的领子,但语气更加急促:“臧老三去找秦淮了?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我已经派人跟着了,很快就能找到他,你正常点,大哥。”林钽抻直衣领上的褶子,看着大哥冒光的双眼,无语望苍天。
…………………………
海边,秦淮带着秦冉冉散步。
他已经闻到了危险的味道,从昨天见到父亲派来求助的人开始,他就一直有一种被猎人追踪的危机感。
听说镇上突然多了一些可疑的陌生人,连郊外的土地上都多了不少车轮印。
秦淮浅笑,林钒果然是个人物。
“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秦淮继续笑着,看着天边的夕阳,觉得人生如此美好。“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么。”
“捡主要的说吧,不应该让我知道的就跳过去。”跟秦淮待了这么多天,看着秦淮一天变换好几张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每到四下无人卸去面具的时候,总是满脸疲惫。看着秦淮换来换去的,秦冉冉也累了,说到底,人生在世,谁没有无奈呢。
秦冉冉苦笑,自己怕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秦淮领着秦冉冉坐到沙滩上,海风徐徐,仿佛要把人吹入仙境。
“我是个私生子,我母亲生我的时候,我那个便宜父亲正和他的老婆儿子一家三口享受天伦之乐,根本不知道他将有第二个儿子。
在那个年代,非婚生子的女人和她的野种,一般都会被赶出家门,受世人唾弃,命贱的也许就死在外头了。不过我妈和我的命都很硬,数九寒天被赶到荒郊野外也活下来了。我母亲领我来到这个渔村,投靠了一个无儿无女的远房亲戚,说给他们家当女儿,为他们养老送终,这才把我们娘俩留下。
咱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后来翻修的,之前不过是三间茅草房,可就是这三间茅草房,确实我们娘俩遮风挡雨的家。
说远了,后来没几年,我的干爷爷干奶奶死了,我母亲也病了,正是困难的时候,我那个便宜老爹居然找上门来,说要认我。我这才知道我父亲的名字叫臧东诚。
这名字你可能不太熟悉,他在认识我妈不过是个工地干杂活的力工,大字不识几个,人又长得普通,放哪儿都是不起眼的。后来到了市,不知道怎么混的,一下子撑起一方天地,人们才发现世界上有这么号人物。”
“臧东诚就是臧老三吧。”
“嗯,我也觉得臧老三这个名字更配他。他来认我,我妈又正好需要钱治病,我就认了他了。
说起来,除了没让我认祖归宗之外,他对我还算不错,恐怕是为了补偿我,他在金钱上从来不亏待我,后来听说他老婆要和他分家产,还把手底下一小部分势力送给我。本来我以为这辈子都用不着这些,没想到世事无常。
我母亲死后我就出去闯荡,想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我随我母亲,长得不错,没学问没家世没本钱,进娱乐圈就成了首选。可是拼了好几年,我总是配角,眼看着演技不如我的人一个个大红大紫,我不甘心去找经纪人质问,经济人泼了我一身茶叶,笑话我自不量力,想红,光靠演技就够了么。
不靠演技靠什么呢,我想了很久,总算想明白了。于是我动用了臧老三的势力,夺得了那一年的最佳男配角奖,从此声名大噪,也从此和臧老三紧紧拴在一起,想脱身除非死。”
“臧老三和林钒是仇人,而我又是林钒的人,所以我就被卷进来了。”
“不,你才只迈进一只脚,想抽身并不难。现在除了我谁都不知道你在这里,谁都动不了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
是啊,为什么呢?秦淮想着,是因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觉得她笑起来特别像早逝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