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听起来挺划算的。可惜啊,她真的死了,尸体就在房子后的水井里,你现在去捞,也许还没烂干净。”
……
手下人当真从井里打捞出一副尸体。
本来喧哗的场景刹那间万籁俱寂,那一刻似乎被无限拉长,所有人都被像被魔咒击中,死死不能动弹。
尸体套着秦冉冉走那天的毛衣粉裤,因为浸在水里久了,上面又有泥汤血迹,几乎都认不出来。至于肉身……这么说吧,纵是林钒手下们平时里见惯了刀锋雪雨,但当他们见着这具尸体的时候,也都禁不住反胃。
林钒却一点不觉恶心呢,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看得仔细专注。
虽然看不清脸,但衣服是秦冉冉的,身材也是一样的,连头发的长度,末梢微微的羊毛卷,都和秦冉冉一模一样。
林钒猛地冲过去,不顾恶臭,伸手撕开那具尸体的衣领,胸口的位置,赫然有一行模糊的刺青。
确认这个事实的时候林钒心里狠狠抽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从心脏向四肢蔓延开来,几乎让他不能承受。
林钒转身拿时一个踉跄,好在身边跟着的大块头眼明手快,先一步扶住他,这才没有让林钒太过失态。
虽然看见秦冉冉的尸首大块头也很难过,那么漂亮和气的姑娘就这么没了,放谁心里都不好过。尤其此番是他们这些做手下的没保护好秦小姐才让她遭了难,感叹之余更多了许多愧疚。
他们可以哭可以骂可以倒下,但林钒却不行。在林家所有心里,林钒是林家的主心骨,就好比古时候的皇帝老子,老天的儿子,一举一动关乎天下苍生,他若是乱了,林家也就完了。
林钒几乎是无意识地被人送回H市,这一趟他本就是秘密行动,跟着他的人手十分有限,手下人也怕在外面耽搁有危险,所以也不等着林钒清醒下令,直接做主把他送回来。至于他们的战利品秦淮,手下人没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只能一并带回林家,扔到后院的地下室里。
秦冉冉的尸体是大块头收敛的,那么仓促的条件下他竟也能找到一副还算不错的棺木,把秦冉冉的尸体按放进去,连同林钒一并带回家。林钽见自己大哥和一副棺材回来,所有人都失魂落魄便立即猜了个大概。
“大哥……”
林钽走过去,想要扶住林钒,他那么个大活人站在眼前,林钒却仿佛没看见一般,轻飘飘从他身边走过去。
林钽刚想追上去,却被大块头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
大块头冲他摇摇头:“三少,别追了。我看大少需要冷静一下,这一路上大少的神色都不太好,我偷偷看了两眼,大少那眼睛红的……唉,大少重情重义,哭一场也好。”
林钽叹气,吩咐人好生照料他大哥,他自己则亲自去处理秦冉冉的丧事。
林钒躺在他和秦冉冉的大床上,眼睁睁盯着天花板,就好像丢了魂似的不吃不喝也不动。很一年来和秦冉冉的一幕幕都突然浮现在眼前。
林钒从来没有机会好好审视他与秦冉冉的关系,现在却是个好机会,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从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到往后的种种强取豪夺,都梳理了一遍。
林钒这才发现过去的自己有混蛋。
她死了,她怎么就死了,她应该恨死他才对,死之前肯定要拉着自己一起下地狱去,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还有她母亲,她们母女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她怎么可能抛弃她母亲就自己走了。
秦淮……秦淮为什么要杀了她,稍微
对,她一定还没死。
扑通一声响,林钒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动作之迅捷一点看不出两天没吃没睡的样子。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等待着林钒去求证。
……………………
一个月后。
榕城警方月初内部通报了上个月本市的社会治安情况,上个月本市的械斗事件同比减少三成,社会闲散人员伤残死亡率下降百分之五,唯一一起引起社会关注的事件便是某小学校长嫖宿幼女,后经家长告发媒体披露搞得满城风雨,要不是人现在被关在号子里,估计早让人扔江里喂鱼了。
派出所小刘抓了抓自己又肥了一圈的腰,不禁叹息:每天都这么闲,光长肉不长钱,再过段时间媳妇都找不着了。
“这日子都闲出鸟来了,师傅,你说咱们这儿本来就人少事少,这又说什么‘同比减少’‘同比下降’的,那要咱们警察作甚?”
“别给自己戴高帽啊,你就一管片小民警,操刑警的心干什么。”
小刘忽然神经兮兮地凑到师傅身边,点烟递水,无比狗腿:“师傅,您说我一个大好青年难道就得一辈子和那些你偷我家蒜我拿你家米的小事为伍了?您老江湖了,给徒弟指点指点,怎么才能平步青云。”
师傅刚想说老子要是知道怎么平步青云至于现在还和你在这儿唠嗑么,结果话到嘴边,兜里那个使了快八年的诺基亚突然一阵抖动,师傅掏出手机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