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心作为一只花妖,其实是不需要专门睡觉的,大多数时候睡觉和冥想已经是同一件事了,所以她是不会做梦的。如今元神到了关小眉身t里,迫切需要睡觉,她居然第一次做了梦。没有梦见在鄢牧云手下没日没夜地被折磨,反倒是梦见了自己羽化登仙的那一刻。
渡劫飞升时候的景象,她并没有见识过,这梦境,大概是她所能想象出的最美妙的场景。满天都是五彩霞光,从霄之上流转而下,包围在她身上。放眼望去,遍地长满了茜草,就好像她的意志已经和天地合为一t,无处不在。而她,不着寸缕,被霞光带着,在天地间随意遨游。
然而飘来荡去,除了花海她什么也看不到,确切地说是没看到一个人,除了她自己。她拼命找拼命找,不知为什么就是想找到一个活人,现在这样,她只会越发感到孤独,甚至恐惧。
如果没有人知道我,没有人记得我,没有人会在意我,那我和si了有什么区别?
焦虑唤醒了身上的疼痛,她一下睁开了眼,一下就和那双明亮的眸对上,关切的神情满是人情温暖,她一下就确认了自己还活着,全身瞬间放松。
可是,给她生的喜悦的那个人却在发现她突然醒来之后逃了开去,站在屋最远的角落,客气地问:“姑娘昏迷了许久,不知是否口渴?我帮你倒。”
“嗯,是很口渴。”
孙于飞赶紧去桌上倒了一杯水,并拿了一个勺,小心翼翼地端过来,用勺舀水一点点喂给茜心。她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全身都没法动弹,不知要养多久才会好。
喝过水,她感激地对他说:“谢谢,你一个男人,看不出可真细心。”
普普通通一句话,作用在孙于飞身上却像一把火药,他的脸瞬间血红,手足无措,舌头也捋不直了。茜心想起来,孙于飞是个独来独往的逍遥剑客,可谓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弱点就是不会应付nv人,被她夸一句,就成了这副德行。
“孙公,水洒到我身上了。”
“啊!对不起!”他又像一只受惊的大猫,逃到了屋角。
茜心简直哭笑不得:“帮我塞一块毛巾什么的在衣服里吧,不然好冷啊。”
他这才从脸盆架上拿下毛巾,迅速塞在了她衣服里,亏得他手脚灵活,居然一点儿没碰到她的皮肤。
“我现在的样是不是很吓人,你这么害怕我。”
孙于飞一下又紧张起来了,脱口喊了一句:“虽然你容貌尽毁,但我并不害怕你!”然后他就泄了气,重新支支吾吾起来,还没恢复正常的脸se更加血红。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害羞啊老天!
“我现在头发都要掉光了,鼻梁早让鄢牧云打歪,全身骨碎连手指都动不了,跟一具行尸走r0有什么分别?”
“头发会长出来的,歪掉的鼻梁,脱臼的下颌,我都帮你正回来了,还有你身上的骨折,趁你昏迷我都处理过。有些已经愈合的骨伤必须打断了重新接骨,你都没有被疼醒,可见你遭受了多少残酷的事情。”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就不紧张了,让茜心忍不住想笑,便逗了他一句:“那你岂不是把我都看光光了?”
说完,她自己的脸居然也开始发起烧来,她疏忽了关小眉自己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说这种话不脸红才怪。
于是两个人四目相对,相顾脸红,那情景简直就是两个猴pg在对话。最后还是孙于飞扛不住良心的谴责,承认道:“对不起,可船上没有别的nv人,我……”
nv猴pg轻声说:“那……那样的话也不怪你,我并不觉得讨厌……”
男猴pg兴奋地问:“真、真的吗?”
“嗯……谢谢你救了我……”
一句话好似一盆水浇在孙于飞头上,他轻叹一口气,忽然问:“我知道你的船遇到了海难,除了你没有生还的人,那你随船出海是为了什么呢?需要我送你去吗?”
原来他听说了商船遇难的事啊……还以为,他若不知道的话,可以不必说出关小眉的名字呢……
茜心只得老实说:“我表舅下南洋安了家,给我说了一门亲,我是去成亲的。”原本的剧情,两人因为要躲避鄢牧云而无暇远赴重洋,这门婚约就自动被忽略了,而现在似乎变得无可回避,事情的发展也不再与原来的故事重合。
“远嫁重洋啊……”
“是啊,所以我并不想嫁过去,或许现在我表舅已经当我si了。”
这话的弦外之音相当明白,孙于飞不会听不懂,可他犹豫了一下,郑重的说:“那你就更应该去了,喜事变丧事,一下失去这么多的亲人,多可怕?既然你活着,就有必要去报平安,对你的亲人来说,这是不幸的万幸。”
要不要这么正直?对茜心来说,这只是个故事啊!难道真的要去南洋那么远的地方成亲?虽说那也不失为一种让故事走上正轨的办法,但她不太想放走这个跟她一说话就会脸红的家伙。
头疼,要如何对付这种一本正经的男人啊?关小眉没有过人的心计,不过是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