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身前往表舅家之前,茜心特意拿镜照了照自己的模样,毫无悬念地被吓了一跳。搜寻关小眉的记忆,这位表舅并不是个多么和善慈祥的人,给她说的亲事也是为赚钱铺路,所以到了他家会发生什么,不用想也知道。那样对于卸下孙于飞的心防很有好处,所以她坚决地要求立刻就去。
孙于飞希望茜心能tt面面地去见家人,便托人去为她雇一辆好一些的车。爪哇国的车都是牛车,造价昂贵,一般只能达官贵人才能乘坐,普通人倒是常常骑大象出行。可是做租赁大象买卖的是个汉人不是当地人,对汉人没有那么尊敬,就想拿住他们敲竹杠。无奈孙于飞只好带着茜心亲自和那老板讨价还价。
没想到那老板一看到茜心,吓得一个激灵,妈呀一声叫了出来,旋即知道此举欠妥,忙给自己打掩护:“这位小爷别误会,我胆小,刚才窜过去一只特别丑的猫,吓si我了,所以喊了一声,绝对不是因为尊夫人,哈哈哈……”
孙于飞回头看茜心时,只见她脸se煞白,虽然狠狠低着头,看不到她的眼睛,但她极力控制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的内心。他感觉x口被重重打了一拳,疼得皱起了眉,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那边厢老板见状却误会了,以为他生气不要大象,赶忙说起漂亮话:“这位小爷一看就知道是个人物,仪表不凡不说,对夫人也是这般痴情,当真叫人佩服。莫怪我这蛮夷之地的野人不会说话,要换了别人,哪里会像小爷这样重情重义,早把夫人遗弃了。小的想跟您交个朋友,这大象可以再少一百的铜儿租给您……”
被老板一通叽里咕噜吵得心烦意乱,孙于飞丢下钱塞住了他的嘴,一头用五彩斑斓的鸟雀羽毛佩以玳瑁珍珠做座椅的大象驮上了茜心,两人沉默着朝表舅的家走去。
实际上茜心的心里根本没想那么多,那时身上的伤忽然疼起来,颤抖只是因为她在咬牙y扛,这会儿一句话不说则是在闭目养神。
关小眉的表舅作为经商致富的汉人,在爪哇国的地位是十分尊崇的,居所修建得宏大富丽,进出伺候的僮仆多达百人。陌生人要登门拜访,程序堪b去衙门告状,不光要递上敲门银,还要老老实实在门外站着等候。若不是报了关小眉的名字,只怕折腾一天也进不了这位大富商的门。
一个时辰之后,里面传话来说请表小姐进去,孙于飞才面se凝重地把茜心从大象背上抱下来,跟着下人进了门。穿过重门叠户,两人最终在一座修建于人工湖上的亲水台见到了正在乘凉的表舅,他由三个美an的少nv伺候着,手里端着椰酒,懒洋洋地打量眼前的一男一nv。
“不会吧?我听表姐夫的人夸口,他nv儿简直就是仙nv下凡啊,这副尊容……哼,小伙,你莫不是来讹钱的吧?”
孙于飞摇头答道:“她的确是关小眉姑娘,只不过大难不si,受了一身的伤而已,不日就可以恢复的。”
表舅冷笑了一下,半开玩笑地问他:“好吧,就算她真是我表外甥nv,那你这大老远的送她来,不是白送的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我说了,你肯给吗?”
咦?这话听着味儿不对啊!如果不是知道他为人正直,乍一听都要以为他真是求财来的。可他说这话究竟什么意思?茜心在一旁一下紧张起来,事情似乎要脱离她的预想。
表舅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哈哈大笑:“给啊,你倒是说来听听?”
孙于飞以平静的声音说出了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话:“我想要小眉姑娘。”
“哈哈哈,真亏你说得出口,我的钱岂是……啊?什么什么?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说,我想要的就是小眉姑娘。”
虽然出乎意料,但表舅那商人的小眼睛立刻闪动起了jing明的光,他g咳两声,稍稍严肃地说:“你这人真是胡闹,我的表外甥nv,又不是牲口,你想要就要?看你身无长物的,红口白牙就敢狂言,也不怕遭雷劈。”
孙于飞不为他恶劣的言辞所动,而是反问了一句无关的:“这么说,你是承认她是小眉姑娘了?”
“那当然!”
这时候,孙于飞脸上才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说下去:“很好,我来这里见你的目的就是这个,现在请容在下带小眉姑娘离开,告辞了。”
表舅用戴满珠宝戒指的手在一名少nv的大腿上狠狠一拍,叫道:“告辞?我让你走了吗?”
孙于飞掷地有声地扔给他一句:“我要带小眉姑娘走,来这里只是告诉你,而非征求你的意见,就算你不让我走,你也拦不住我。”
猛然惊觉自己被人耍了,表舅大喊来人。孙于飞却丝毫不惧,抱起茜心,根本不跟那些不入流的家丁们动手,只凭一身惊为天人的轻功,就足以走出这看似高不可攀的深宅大院。
一路回到停泊在港口的船上,那些家丁在码头闹了一阵,却不敢真的跟船上这些武艺都不弱的人动手,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等表舅找来当地官府的人来想要出一口恶气时,大船完成补给早已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