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的,伊莎贝拉来到了神父留宿的房间门口,脑海中仍旧清晰地记得维克多将奥古斯丁带到这里时的画面,那时她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隔着很远的距离看见奥古斯丁抬脚走进去,背影比起年迈的维克多要告出一个头,宽阔的肩膀像是可以包容一切一样,那样一位神之子,让人留恋而痴迷,难以将他的一举一动从脑海中挥走。
慢慢的,伊莎贝拉低下头,空着的手从睡裙的袖子里伸出来,手心握着一把古老的钥匙。
她用烛台的光芒照着门上的钥匙孔,一点点把钥匙塞进去,接着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那清脆的响声本不算什么,但在寂静的夜晚却那么明显,仿佛整个城堡的人都能听见。
伊莎贝拉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她匆忙回头,一切都还是寂静的,没有任何人出现。
下一秒,她想都不想,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迅速被靠在门上,吹灭烛台,将门从里面反锁。
这一系列动作,伊莎贝拉做得特别快特别顺手,就像做过千百次一样。
其实,她倒是真的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夜袭”的行为,她之所以会如此熟悉,是因为在出来之前,她已经在脑海中将这些动作演戏过一百万次了。
呼吸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多余的东西,让人担心呼气的动作和细微的呼吸声会被屋子里的男人发现,然而似乎是她想多了,庞大的古堡中的房间是那么奢华,门口距离床的位置还很遥远,要绕过一个遮挡视线的拐角才可以看见奢华古典的欧式大床,伊莎贝拉提着睡裙的裙摆,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点点走过那个转角,然后适应了黑暗视线的双眼,就看见了床上的被褥。
但是,上面并没有人。
十点钟,已经该躺在床上休息的约书亚·奥古斯丁神父并没有休息,他点了一站灯,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侧对着门口的位置,只穿着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长裤,低着头在研读着什么。
仔细分辨一下,黑色的封皮,上面字很少,不用猜想都知道是什么了。
是圣经。
在这样的时候,灯光下那样一张脸,研读着禁欲的圣经,不管是哪一点,都让人浴火攀升。
其实伊莎贝拉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多多少少也是有点穿越到此后那种憋屈与被压制出来的变态心理爆发了,更多的却是,希望可以在这个乱世里面有一个依靠。
拥有着巨大财富的年轻、美丽的寡妇,在动荡的中世纪欧洲,这简直就是最危险的生存模式了,未来不知道有多少可怕的算计与阴谋等着她,在那之前,她必须找到一个可以压制一切,在这个时代拥有着绝对话语权的人来站在自己的身后,如果这个人还非常的英俊,令你动心,那简直就再好不过了,是上帝最仁慈的安排。
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即便在门口时没有发现,在距离这么近的地方一直盯着自己看,就不可能不发现了。
奥古斯丁很快抬起了头,看见伊莎贝拉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时候,他稍稍眯了眯眼。
他的眼睛那么好看,像天空一样蔚蓝的颜色,在烛光下越发的出挑了,只是那双眼睛里有一种让人读不懂的东西,伊莎贝拉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意思,但可以确认的有点是……他似乎,并不惊讶。
“你知道我会来。”伊莎贝拉用十分确切地语气说着,金色的长卷发披散在肩头,似乎被烛光照得还泛起了一些红色,搭上那雪白的肌肤以及纤尘不染的白色蕾丝宫廷睡裙,胸前圆润的轮廓若隐若现,天知道那种诱惑是什么样的男人才可以忍得住的。
“是的,我知道。”奥古斯丁很平静,他合上手里的圣经,将它放到一边的桌上,脸上的表情冷静而悲悯,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伊莎贝拉来的目的,他可能只是知道她会来,“霍克夫人,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无法在旁人所在的时候跟我说,可以在明天白天到教堂里找我。”略顿,他微垂眼睑,睫毛长而浓密,像振翅的蝶翼,“您现在这样的行为,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伊莎贝拉情不自禁地笑了,一种略显嘲讽和坏心眼的笑,现在的她看上去邪恶极了,就像是恶魔、撒旦,妄图侵染神之子的纯洁无暇。
“我的事,在白天,在任何地方,都不能表达,只有在这里,在这个时间,才可以。”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一边说一边朝奥古斯丁走过去,在站定在他面前时,她放缓了声音继续说:“father,我需要你,我一个人活不下去,只有你可以保护我,我们可以在一起做任何事,我将永远侍奉你,做你独一无二的信徒……”
她快速且低沉地说完话,不等奥古斯丁反应便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侧坐在他的腿上,圈着他的景象,低头亲吻他的嘴唇。
这是从出生起到现在,伊莎贝拉第一次亲吻别人,当然也是奥古斯丁出生后至现在,第一次有女性敢如此无礼的对待他。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被动承受着亲吻的人被伊莎贝拉的行为震惊了,蔚蓝的眼眸